房屋与人的气息是越来越少,就连植被也只是零散地散布在地面,缺乏打理的灌木歪歪扭扭地伸展着尖利的枝桠,如同哀嚎恶魔伸出将人拉向地狱的爪牙一般。
零默牙站在“恶魔”中间,月光悄悄洒在他的身上,一瞬间他与身边的恶魔变成了同一种东西,在银白的月光下,映出虚伪的光辉。
世界寂静下来,仿佛一副停滞的画卷。一缕风吹过,打破了画的寂静,风中的气息也打破了它的停滞。
“默牙,快到了。”这时。手指上的龙戒伽力鲁提醒道。
“嗯。”零默牙用刀砍断拦身的灌木,就飞奔向前。
在十几步远的地方,有一个废弃的厂房。
爬山虎遮盖了锋利的栅栏,原本上面的名牌已经脱落,只留下难以辨别的模糊的印子。
生锈的铁门还挂着“闲人禁止进入”的牌子,锈得不成样子的锁却断成两半躺在路边的土沟里,不规则的断裂处还是那清新的铁银色。
“吱呀——”陈旧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响声,从外到内的打开了,零默牙踏过新鲜的车轮印,脚步声逐渐远去,身形没入黑暗里。
在厂房里,穿白色风衣的默牙过去打开放在中间桌上的老式煤油灯,一下子照亮整片天地,他这才看清屋中的一切。
雪白雪白的墙壁,天蓝色的天花板上,土黄色的地板,但是给人一种头顶蓝天,脚踩大地的感觉。
西边有一个衣橱,它是分上下两层,上面是夏天穿的衣服和冬天穿的衣服,而下面是放外套和裤子。
在其左边,有两个纸箱,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鞋子。
他的旁边用石头搭成的简易炉灶,最有价值分量的是已经上了年纪的大黑铁锅落在那。
看到那,默牙在心里还是有点印象的,小时候他是吃过无数次用大黑铁锅做的饭菜,虽然那味道比不上餐厅的菜肴好闻,却是一直挥之不去的怀念感。
他便过去打开上面银色锅盖,要一看究竟。
这一打开。一堆黑漆漆的生物带着“嗡嗡”的声响惊起,还有几只特别大的小强窸窸窣地逃到地缝里,显然它们并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
他这才看清楚锅里几乎腐烂的干瘪菜肴,目测至少有三天没动过了,不过做这道菜的主人或许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停止在这里生活吧。
否则,炉灶边也不会有堆足以用一个月的柴火了。
那是支撑他们活下去的东西,也是活下去深信不疑的象征。
而在墙边放着一个破旧却被精心擦拭过的大沙发,在那上面还有几处被老鼠咬过所留下的痕迹。
快化为古董却被修缮过而有结实的钢丝床,铺着凉席,还放着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和满是灰尘的枕头。
接着他走到钢丝床边,那里有个棕色的床头柜,一看就是用沉香木所做。
上面摆还放着绿色青蛙状的闹表、一盏淡紫色的台灯。
而左边有个黑色笔筒,里面放着几支用过的铅笔、橡皮。
在右边有个金色米老鼠存钱罐,里面还存放着几块年代悠久的一分钱硬币。
墙上是个简易的书架,那上面放着几本书,最为著名是鲁迅先生的《朝花夕拾》老舍的《骆驼祥子》朱自清的《背影》。
如果翻看每本书都有笔记和画写的段落,或者就是一些读后感,写的字如花瓣般,香气远播,越发清芬。也是成年累月的象征,一笔笔铿锵有力。
零默牙比较喜欢看鲁迅的书就打开《朝花夕拾》的第一页,结果就从里面抖搂出一张白单子,他赶紧伸手去拿,但还是晚了一步。
它便落进下面用手工制造的垃圾桶,其实是用藤条和木板编制起来的小木桶,虽然看上有些简陋,却没有一个地方能够泄露出一块垃圾。
一看就知道编出这种垃圾桶的人一定很用心吧,即使在作为废弃物的地方生活,也会将废弃物好好地找到它的归属。
这该说是爱干净呢,还是另有其他什么呢?
但他眼睛好使,看到了在垃圾桶里那张白单就随手捡起来,就好奇的发现上面有些皱皱巴巴,那是无数次被团起,又无数次被展开熨平所遗留下的痕迹。
其实这是张诊断单,是医生根据结合临床表现及检验,检查从而得出的结论,可在白单上打印机留下的墨迹已经模糊不堪,依稀可以看出一丝倪端来是有人无数次举着蜡烛扫视这张单子,因为单子上还残留着几滴水痕与蜡痕。
讽刺的是蜡滴滴在了举烛人或许是最不想看见的字眼上,在揉搓的磨损下保护了那个不想看到的词,至今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出那两个字是癌症。
这种遥远又不可预测的词汇让人唏嘘不已。
说起这种病说好治也能治疗,就是多花医疗费,不过对于那些穷苦的老百姓来说就是一笔巨款,于是他将单子放了回去。
他又转过头,盯着地上相依在一起的扫帚和簸箕。
“那就是阴我出来的地方了,真是可恶。”默牙握紧拳头说。
“我先警告你,再怎么同情也没用,你和我的命连在一起,我可不希望因为你犯傻而导致我消失。”手游上的龙型戒魔导轮伽利鲁能感应到他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