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跟我讲理?”
莫奈冷笑,对衫惠厚颜无耻的样子越觉厌恶。
“本来是可以好好协商的事,可你坚决认为是我们这边的责任。那么,我也不必再留情面了。”
莫奈对待任何人都是真诚热心的,不分阶层,不分贫富,心怀正义,崇尚仁爱。教导澈也是如此。
可她活到这把岁数,还没见过身边有哪个人胆敢利用自己的善意得寸进尺。衫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一直以来,我们帮忙照顾加美是情分,撒手不管才是本分。事到如今,这情分不谈也罢。”
“当初我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直接,不过是看在你女儿还躺在重症室的份上。现在她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有些事,我们就公开谈......”
莫奈卸下平日的温和,拿出干部家庭的正气,直视眼前的妇人。
“首先,加美是在未跟我打招呼的前提下来我们家用餐。我不过是想跟儿子和女儿叙叙旧,未曾想过其他人参与。加美完全属于自找上门。”
“其次,加美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不要以为我们曾经帮助过你们,你们就反道德绑架,想让我们一帮到底,还要记住她的胃口,时刻盯紧她吃饭。我们没有这个义务。”
“最后,”莫奈微眯眼睛,盯着妇人的表情渐变难看,“我们合理地怀疑,那天用餐,是加美自己要求跟我们吃一样的口味......”
未等莫奈把话说完,衫惠气得把桌子上的咖啡杯挥掉摔烂:“满口胡言!你有证据吗?!”
咖啡的污渍溅在了墙上,溅在了地上,溅在莫奈昂贵的衣鞋。
莫奈勾起微笑,淡定拿出手帕擦拭衣边:“我到底是不是胡说,我们走着瞧。”
衫惠气愤指着她:“我女儿好心好意去陪你过生日,你竟然背后这么说她!她就是个单纯无辜的孩子,根本没那么多心眼!莫奈,你好狠的心啊!”
莫奈笑着把污渍擦干,把手帕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我们家尤蒂也是个单纯无辜的孩子。既不知道加美有胃病,更是在事发前后都没有碰过她,根本没有陷害动机。你对一个无辜的孩子胡乱下定论,你不也是个狠心的人?”
“你!”衫惠气得牙痒痒,才知道莫奈这次是有备而来,看来她早就不想当这个中间人了。
莫奈轻捋了一下发丝,感慨微笑。
“衫惠。这么多年了,我看你还是老样子......”
她不紧不慢凑近衫惠,带着一丝嘲讽:“你还是,教女无方啊。”
衫惠瞪圆了眼睛,还未反应过来。
只见莫奈居高临下蔑视着,一字一句道。
“无论你们今后是决定起诉,找黑还是找白。我们朔家,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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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婚事宜一结束。
云矢父母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从私人恩怨直接上升到了职场的权争暗斗。
本地区的政圈就这么大,朔家与云矢家的威望各占半边天。两家都没有任何不良记录,任职期间收获的荣誉不计其数。
衫惠在职场上不是莫奈的对手,她不敢轻举妄动,她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云矢田昊身上。云矢田昊也不负所望,在单位里拉拢了许多议员,孤立朔辛沢,试图逼他辞退。
议厅里的大多数人非常配合云矢,早就眼红了朔辛沢拥有的厚禄,希望能挤走一个是一个。
在内部同事们的施压围堵下,朔辛沢对于辞去高官一职,答应得非常爽快,没有丝毫压力。
他轻松签好了辞呈,风轻云淡地衷劝昔日旧友。
“云矢。上级赋予我们权利并不是这样用的。如果权利不是用在为民谋福上,我劝你最好赶紧收手。你以为拉拢内部人员除掉我。你会好过吗?”
昔日旧友早已变成了陌生仇敌。云矢田昊对于那份衷劝完全当耳旁风,他的底线就是自己的女儿,有人敢拒绝他的宝贝女儿,那就是不给他面子,他就是要为云矢家争回这口气,给朔家一个教训。
......
辞职当晚。
朔辛沢没有像往常一样呆在书房处理公事,而是很惬意地坐在客厅沙发看电视。
莫奈端着红茶走过来,知道丈夫被逼辞退的事,心里其实不太好受。
她坐到丈夫身边,有些自责开口。
“拒婚的事,是不是我做得太过火了?”
沢将她揽入怀中,语气一如既往亲和。
“不会。你做得很好。”
即使人到中年,夫妻俩还是风华依旧,芳华未改。
莫奈抬眼看着他,眼里满是柔情又带着些许心疼。
“沢,你在政圈被孤立了吗?”
沢笑起来,神色平静从容。
“被孤立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孤独是不可避免的。”
他内心无比豁达,仿佛这场权利游戏全在他掌控之中。
“但是我知道,我不会孤独太久......因为,我点亮了火把,我的同伴们必将山呼海啸而来。”
起初,莫奈还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