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铵两头难,姐姐和父亲都是最爱的亲人,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能好好相处?
他走回到父亲面前,劝父亲跟姐姐服个软。
尤邦唯独对这件事心高气傲,说什么他都不会对女儿服软的,更不可能向她低头认错。尤邦觉得她把父亲太不当回事了!一直都是!
不一会儿,尤蒂拖着行李箱下来,直往大门走。
尤铵一见,更是着急,追着她来到大门:“姐姐,别走!你不是说会呆到明天的吗?”
尤蒂收住沉重心情转回头,对弟弟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你明天要早起上学了,姐姐不能影响你。现在走明天走都一样。”
“可是......”
尤铵还未说完,立即被父亲的声音打断。
“别拦她!让她走!走了就永远别回来了!碍眼!”
尤蒂站在门外,抬眸正视父亲,尽量镇定着开口。
“好,我走......还清这五百万,是我最后帮你的事了。尤邦,算我拜托你,多少也要为尤铵考虑,换份脚踏实地的工作。总不能让他以后出了社会,让别人知道他有一个失信的父亲。”
“别在这唧唧歪歪教我做事!用不着你提醒我也知道!赶紧给我滚!”尤邦怒火中烧地瞪着她。
尤蒂点头苦笑,说到这个份上,嘴硬的父亲肯定懂哪种选择更好,只是无法接受由女儿来说出口。
她拉着箱子转身,极力掩饰内心的痛苦,背对这个让她抑郁多年的家。
“以后,我不会再回来了。”
“如果你恨我能好过点。那你就恨到底吧。”
说完,她快步离开,任泪水夺眶而出。
“姐姐!”尤铵想追上去,但是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父亲,他左右为难,两个都不想抛下,“爸爸!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干嘛要那样说姐姐啊?”
尤邦站在门厅处,神情冷俊,依旧是怨声不断。
“你担心她干嘛?她脾气硬得很!她现在谈了个男朋友,有钱有地位,都准备结婚领证了。哪轮得到我们瞎操心!她巴不得跟我们撇清关系!”
“男朋友?”
尤铵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某天放学,老远就看见家门口走出来一位西装少爷,还是跟姐姐一般年纪。
那一天,西装少爷也看见了尤铵,只是微微一笑,对尤铵竖起了‘嘘声’的手势,随后,老管家为他打开车门,他登上车扬长而去。从那以后,家里的经济条件突然跟飞升似的,从负债变小富。
尤铵恍然大悟。
“是上次来家里做客的大哥哥吗?”
“没错。”尤邦闷闷不悦,对儿子交流倒是很轻松坦然,“你姐嫌弃我欠债给她丢人,特地让我把她的户口迁出。你说有这么势利眼的女儿吗?她这次回来,我什么事都依着她照办了,她还对我指指点点,我能不气吗?”
“姐姐哪有势利眼?她肯定不是那样想的......”
“有没有那样想,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尤铵不信,匆忙回到客厅拿了自己的校服外套就追了出去。
每次父母说姐姐的不是,尤铵都是听听就好,从不当真。
他总觉得,姐姐这次离开,会很难见上一面。
他顺着姐姐离去的方向努力奔跑。
心里一阵阵不舍。
姐姐有男朋友了......
姐姐的男朋友......
会对她好吗?
会珍惜她吗?
他知道姐姐怕冷吗?
他知道姐姐爱哭吗?
他知道姐姐的从容淡定都是装的吗?
尤铵想着想着,终于在下个转弯路口发现了那个清瘦的背影。
“姐姐!”他大喊。
初秋的风徐徐翻涌,吹向女子脸庞上的泪痕。
尤蒂赶紧把泪擦净,错愕回眸,看着眼前的少年奔过来。
他好像还是没长大,总是在一片混乱中追着姐姐跑。
如果重组家庭是一潭令人窒息的死水,那么,同父异母的弟弟就是上天馈赠的一份氧气。
她很庆幸曾经负责照顾弟弟的人是自己,她没有任何怨言,没有任何偏见,也没有任何杂念,看着他日益长高懂事,比做父母的还感到欣慰。
十四岁的少年来到姐姐面前,二话不说把手里的校服外套给她披好。
“姐姐你又穿这么薄,马上就要入秋转凉了......”
尤蒂浅浅笑着,把外套拉好了些,感受被校服围着的短暂温暖。
“这是夏天的尾巴,还不算秋天。穿得少很正常。”
“逞强......”尤铵牵起她冰凉的手,试图给她握暖,“姐姐,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尤蒂垂下眼帘,小声回答:“不知道......”
也许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她从来没见过父亲发那么大的火,还给了她一巴掌,还把她赶出家门。
看来父亲这回是真的气疯了,没有和解的余地。
尤铵咬了咬唇,想劝她留下,又没办法劝她留下:“我知道姐姐在这个家不快乐......”
“爸爸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