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蒂回到公寓,刚自沙发坐下,脑袋就开始莫名其妙发热。
她扶额,疲惫地闭上眼,回想到在医院的事,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这还是第一次跟澈产生分歧。
加美出事让很她清楚的认识到,那位小祖宗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无人可以比拟。
为了一个加美,他第一次对未婚妻发脾气,也是他第一次在未婚妻和其他人之间,他选择了袒护别人。
尤蒂觉得自己很可笑,可能是以前受到他的关照太多,有些得意忘形,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特别懊悔当初没有听澈的话。
她痛恨自己擅作主张,差点害了人。
她不停地自我反省,自我厌弃。
渐渐忘了,原本要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她开始肯定,自己就是凶手。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打架的事,想起父亲曾给过的警告。
“人家是娇生惯养的小祖宗,你是吗?你什么都不是!我告诉你!如果以后你再敢惹出这种事,你只有以命抵命的份!”
她又想起曾经问过澈,加美是什么样人的。
他说:“她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祖宗。”
尤蒂立即睁开眼,恍然大悟。
所谓恃宠而骄,那是被放在心尖上才有的特权。一个负罪前行的人,在做什么白日梦?
她突然不知道该下一步该怎么走。去了一趟医院还没谈判就被赶回来了,只能将协议的事先暂停,打算再等两天澈的消息。
可是,那会是什么样的消息?
......
洗过澡后。
尤蒂坐在床边自测了两次体温,确认是低烧,她服下两片药便早早睡下。
许是药物作用,这是她近段时间以来,入睡最快的一次。
时间走到深夜。
她隐约感觉到有人打开卧室门走进来。
那个人自床边坐下,伸手抚摸她的脸,她的薄唇,最后停留在她的下巴。
尤蒂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她很想睁开眼,可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她还感觉到对方清新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从未染过烟味的气息。
是宛如藏在森林里的清新味。
是他的味道.......
他回来了吗?
是错觉吧?
一定是错觉。
今天去医院惹他生气了。
他怎么可能会回来。
尤蒂在自责中再度昏睡。
下一秒,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前、她的眼睛、在她嘴唇停留片刻后才起开。
暗色中,男子握紧她的一只手,低沉轻语。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的。我没想过要分手。也绝不会对你说分手。”
他看了看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和退烧药,接着抚上尤蒂的额前探体温。
“怎么发烧了呢?你要赶快好起来......”
......
天亮。
尤蒂醒来,卧室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
她觉得喉咙烧得特别干渴,想够到旁边的水杯,这才发现,水杯不知何时换成了保温杯。
她猛地坐起。
她就觉得夜里有人来过,可是又像是在做梦。
他回来过?
他真的回来过?
顾不上喝水,她赶紧下了床,出了卧室,下楼来到客厅,大声呼唤:“澈!”
客厅里,等待尤蒂的人不是澈,是德叔和他的妻子,两位正在厨房忙活熬粥。
德叔见她已经起来,微笑问候:“尤蒂小姐,起这么早吗?”
尤蒂愣了一下,连忙附上笑容:“你们早。”
随之看向德叔身旁的陌生面孔:“这位是?”
“这位是我妻子,佩珊。”德叔很亲和地说,“昨天送你回来看你精神状态不佳,我就请了佩珊来给你做个早餐。”
站在厨房里的端庄妇人朝尤蒂微笑点头:“你好。初次见面,我来叨扰了。”
尤蒂回馈同样的微笑:“不不,是我太麻烦你们了才对。”
德叔:“别这么说,是我们应该的。感觉身体好些了吗?如果还是不舒服,还是先回去躺着吧?”
“我很好,已经没事了。”尤蒂想到床边的保温杯,接着开口,“我想问问,澈回来过来吗?”
“没有哦。家里就我们两个进来过。”德叔解释。
尤蒂挠挠后颈,疑惑问:“那,我房间里的水杯是谁帮我换了?”
德叔和妻子面面相觑了一秒,很快又补充道:“哦,那是佩珊帮你换的。身体不舒服还是尽量不要喝冷水的好。”
尤蒂听了也不再起疑:“好的,太谢谢你们了,那我,先回房间换衣服。”
德叔:“嗯嗯,早餐也快好了。收拾好了就过来吃吧。”
尤蒂点点头,折返卧室。
确认尤蒂离开,佩珊才责问丈夫:“老德。为什么不能跟她说实话?小澈明明就是守到天亮才走的,水杯也不是我换的呀。”
德叔摇摇头叹气:“好啦,你也别问了,小澈让我们保密那就照办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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