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哈欠,重新闭上眼:“差不多吧。”
说到这,曹志强能说的就说完了。
毕竟他跟这个杨安全交浅言深,就是个雇佣关系,不可能什么都说。
难道曹志强会告诉他,设计院以后会多么牛叉,现在捡漏好处多大?
再者说,设计院此时是事业单位,交好这样一个单位的好处有多少?
光里面那群活到现在都没死的专家教授,别看现在穷的什么似的,但其蕴含的人脉能量,就绝对不是你一个拉三轮的能想到的。
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关系啊。
最后,老杨这么问,看似无心,但大概率是对这笔装修费动了心思,想自己拉这个活儿,起码赚个介绍费。
此风不可长啊。
司机就干好司机的活儿,千万不能有太多想法,要不然,真不能用你了。
接下来,曹志强继续闭目养神,而杨安全也不再说话,继续默默蹬三轮。
然而,就在曹志强迷迷糊糊的快睡着的时候,忽然发觉三轮车来了个急刹车,把曹志强好一个晃,一下就惊醒了。
“怎么回事儿?”重新坐稳的曹志强连忙问。
杨安全神色严肃:“报告老板,有人劫道!”
曹志强一愣,连忙睁开眼睛,探头向前方看过去。
果然看到前面有五个衣着不一,眼神不善的男女青年,正或站或蹲的拦在路中间。
“你们是什么人?”
杨安全突然跳下来,顺手从三轮车底抽出一根那么老粗的镀锌水管,拿在手里指着前方,厉声大喝起来。
“光天化日拦住路,想干什么?”
“嗨嗨嗨!”
中间那个肤色有些黝黑,身材有些微胖,眼上带个蛤蟆镜,头上梳个大背头,上半身穿个皱巴巴的夹克衫,下半身还穿个喇叭裤的男青年,突然一脸狠厉的笑了起来。
“我说,你一个臭蹬三轮的,要不要这么来劲儿?
这儿有你什么事儿?
能不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们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自家兄弟叙旧的。
赶紧躲开点,一边去!
别拿根破管子在哥几个跟前晃悠。
真把我们惹火了,小心连你一块儿收拾了!”
“就是!”蛤蟆镜旁边一个穿着蝴蝶衫喇叭裤,外加高跟鞋的长发女青年跟着嘻嘻笑道,“别误会啊这位大哥,我们可是好人,不是来找茬的,千万别紧张,嘻嘻。”
“喂!”
这时候,长发妹子旁边一个留了一头平头短发,上身蓝棉袄,下身军绿裤,脚上一双军绿色胶底鞋,用标准的亚洲蹲蹲在一边,嘴上叼着个烟,右手还不断耍弄着一把蝴蝶刀的女青年突然斜眼冷声道:
“蹬三轮的,这事儿跟你无关的,赶紧滚一边去,少管闲事!”
“强子!”此时那个最先开口,有着一个大背头的蛤蟆镜,明显是头儿的微胖男青年突然大声道。
“别装死了,下车吧!
怎么着,见了兄弟几个,也不来打招呼了?
不会是真打算跟我们绝交吧?”
好吧,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
不过,曹志强反而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还笑了笑。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果然不能心存侥幸。
忘记历史是不可能的,因为历史会主动找上你,不会因为你假装看不见就不存在。
是的,其实看到这三男两女五个人,曹志强就认出来了,那是曹志强之前混社会时候的熟人,或者说团伙。
只是呢,曹志强穿越过来后,就主动跟他们断了联系,去了工厂上班。
但这个断了联系,只是他单方面的。
或者说,只是他不再去找那些人一起瞎混了,并没有正式搞什么脱离的程序或手续。
嗯,其实他们本来聚在一起,就是因为志趣相投,本也没啥程序手续的。
说白了,这伙人,不过是一帮爱玩的小混混罢了,只是因为都喜欢去跳黑舞而聚在一起,经常一起耍。
要是到二十一世纪,那可以叫做以舞会友,然后因为舞蹈而结交在一起,组成某个迪斯科协会啥的。
但在这时期,他们这种行径,就是妥妥的二流子,街痞子。
实际上也确实这么回事儿。
因为这帮子人,不光爱跳舞,他们还敲诈勒索。
只不过呢,他们敲诈勒索的不是大企业,而是一些摆摊的个体户。
准确的说,是那些不是在明面摆摊,而是在黑市小巷子摆摊的灰色个体户。
比如那些卖洋破烂服装的,卖走私洋垃圾小商品的,卖盗版录音带啥的,基本都是他们的敲诈目标,这些人都要给他们交保护费。
不交钱,他们就盯上你,跟上你,然后找个机会,直接拦路打人抢东西。
几次过后,那些没后台的小个体户就只能认怂,乖乖交钱了事。
报警?
那是不敢的。
也根本没用!
他们这些人很聪明,下手的对象,都是那些卖不太正经货的人,比如卖盗版港台录音带,或者南方进过来的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