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下床铺,从靠近衣柜的地面上捡起被丢在那儿的上衣,在他身后的床上,是一个全身赤裸,体态僵硬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尸。
女人的身体已经失去气息,身上布满泛着丝丝鲜血的咬痕,身体多处地方都呈现出了诡异的曲度,脖子上那道鲜红的勒痕像是流淌着血肉的果实一样尤为刺眼。
她的双眼圆瞪,脸上还带着一丝与恐惧掺杂在一起的慌乱和震惊。
白色的长袖衬衫遮盖住了男人身上那交错的灼痕,他舔了舔舌,像是意犹未尽那般理了理头上那鲜艳的暗红色发丝,不紧不慢地来到窗户边将窗帘拉开。
窗外早已是晨间时分,因为这两天的阴雨天气,再加上房间背对阳光的方位,射入的光线虽然能够点亮房间的黑暗,却不令人觉得灿烂耀眼。
对袁靖来说,过于耀眼的阳光时常是令他不快的东西,就像是不识时务的家伙,擅自去掀起他用于藏匿藏品的幕布那般,令他不快。
宛如司空见惯的晨间早课那般,他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片刻后,两个身着浅色便装的侍从进入房间内,毕恭毕敬地朝他的背影低下头。
“老规矩,处理一下,手法干净点。”
“是,袁先生。”两名侍从闻言,旋即点头应道。
在那之后,一名侍从留在了屋内,而另一名则随着袁靖的步伐一同跟随他出了酒店的大门。
“话说回来~于氏集团不是要和那个花海院家筹办家族联姻么?这上面的花边新闻,时机把握得也太巧了,难不成花海院的人想要借此谋求好处不成~哈哈~”
不久后,行驶在环城马路的一辆轿车上,袁靖坐在后座,百无聊赖地翻着车上附带的繁城早报。
玩味似得,他对着坐在前排的手下侍从指了指那报纸上的一则头条新闻。
上面赫然写着:“华国知名企业于氏集团第一继承人疑似与某位年轻女医生间存在情感纠纷关系,于氏负责人出面澄清仅为谣言...”
“属下愚昧,并不了解其中因果,但以花海院家主的行事作风,特意制造舆论为自身谋取利益并非不可能。”侍从回过,平静地答复起袁靖那起于兴致的问题。
“哈哈~别紧张么,我就无聊问问而已,想来你们对这些花边新闻也不可能了解就是了。”
袁靖将报纸拿在手里挥了挥,属下那副审视惶恐的态度令他感到既可笑又愉悦。
而就在这时,前方开车的司机突然间插话进来:“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嗯?”袁靖笑容一顿,无声地打量了插嘴的司机一眼。
“于氏集团那种世界级的企业,家里的公子哥富二代有钱玩得花可太正常了,要说您刚刚说的那件事,我倒是碰巧略有耳闻。”
性格爽朗的司机带着自己健谈的习惯,自顾自地在那儿说着,一旁的侍从朝袁靖使了个眼色,征询他是否要让这个人闭嘴,但司机的下一句话却让袁靖提起了一丝兴趣。
“我家老婆正巧在那个医院里当清洁工,刚好了解过一些只言片语,说是一位姓郭的年轻医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和于氏的公子哥闹出了些绯闻,还在医院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哦?你说,姓‘郭’?”袁靖眉头一凛,顿时抬手示意侍从闭嘴,那双阴冷的眸子中更是逐渐覆盖上了一层更加寒冷的凌霜。
“对啊,听说是一个来了两年多的女医生,风评一直不错,也备受内部期待的,不过因为那件事,似乎受到了不小影响,听说还差点挨了医院的处分,要我说~攀附豪门这种事,有时候也未必就是一种好处,我要是那小女娃,就干脆点跟了那有钱人,没准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过听我婆子说,那个小丫头虽然被人说了很多闲话,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医院里做事,听起来倒像是被牵连的,有钱人啊...就喜欢搞些刺激的,可不会去理睬牵连到谁,这要真是谣言,那小女娃也挺惨的...”
司机絮絮叨叨地话语并没有让袁靖有多大的反应,直到车子在杨氏大楼下停下,袁靖无言地走下车,对身后的侍从示意道:“去查查那个女医生的身份,马上,我要第一时间知道...和那个女医生有关的消息!”
“诶?”侍从微微一愣,但下一秒却在袁靖那嗜人般的目光中被吓了一跳:“是、是!属下这就去!”
十数个小时后,繁北山水酒店外的大路上,一辆的士车靠在酒店外侧小径门口处停下,一名身着职业简装,身披防寒羽绒外衣的女性从车上走下。
该处酒店位于繁城北部的边缘地带,背靠环城的山水河流,前方修建的道路交通交错贯穿繁北的各大住宅区和主要商业街道,与同样位于北城的蓝丽大酒店都是繁城知名的五星级酒店。
虽然与靠近繁北中心地带的蓝丽大酒店相比客流稍显逊色,但贵在此处自然环境优美,更是与繁城外部的高速路主干道相通,往来旅游的许多客人都会选择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