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湖泊。
“我得谢谢你,一路上帮我们不少,如果没有你,我们或许很难坚持到现在...还有项链的事,我听琳丝说了,谢谢,这是我妻儿的照片,对我很重要。”
“...”
女孩沉默着,将最后一口饼干塞进嘴里,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眼前的湖泊,抬起的手,似乎在摩挲着脖子旁的什么东西,像是在沉思,像是在发呆。
“那东西,是你的家人送给你的?”
利鲁姆德的疑问让唐月依微微一愣,下一秒,女孩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手心的玉石被她重新藏到了脖颈里。
“那定然,是对你很重要的人送你的了。”
唐月依回眸,淡漠复杂的视线从那酒红色的双瞳中发出,似乎对男人的追根究底感到有点烦躁,更像是因为被人说中了什么一样,有些意外。
“不要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血来潮地想找你聊聊天罢了,你看上去和我的女儿差不多大,没必要强迫自己露出那种表情,若是作为一个杀人魔而言,你的样子实在太过不相称了。”
女孩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她薄唇微张,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利鲁姆德的华国语讲得并不流利,甚至有些走音,但他却也不焦急,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耐心地等待女孩完全听懂他所说的话。
“我只是一只怪物,一件用来杀人的工具。”是的,这是一直以来,那个人告诉她的,要求她的事,所以...
女孩的声音很轻,也十分简短,犹如在报告一件指标的机器那般。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白天的时候,你要放过那个孩子?”
唐月依的神情猛地怔住,她回过头,表情不善地瞪着利鲁姆德,旋即又一次移开视线,在男人看来,就像一个做错了事被人发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掩饰的孩子那样。
利鲁姆德笑了笑,他仿佛能理解到,眼前的少女此刻心中在想着什么。
白天的时候,在脱离危险前的最后一波袭击里,对方的势力中有一个约莫八九岁左右的童子兵,这对利鲁姆德来说,并没有什么奇怪,因为在这种战事连连的无法地带,有不少亡命之徒,都是从儿时起便被所在的势力和抚养者投入战场中培育出来的。
哪怕孩童的时期,死亡率很高,但是一些缺少人手,或是有意为之的人并不会在意那些不幸孩童的死活,若是他们死了,只能怪他们命不好,若是他们能活下来,定能成为不小的助力。
惨无人道的用人方式,培育方式,造就了他们这些无法地带的亡命之徒,就连他自己,也曾经是那些年幼孩童中的一员。
所以他才敏锐地注意到,不顾生死地冲进敌阵中,将对方杀得元气大伤的女孩,在她的刀刃挥向那个孩子的时候,如戛然而止一般,持有者强行避开了夺取那孩子性命的一击,拜这一下留情所赐,她也险些被其他敌人的子弹打中。
“我...不是的...我只是...!”女孩迟疑着,犹豫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像是不知道该对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作何解释一般。
“毫无理智,毫无留情可言的怪物,才能被称为怪物,哪怕拥有那么一丝良知,那它便不配被称为怪物。”
利鲁姆德抬起头,两眼目视着天空,那犹如腐朽的梦境一般,将星星遮蔽住的虚影,配合着阵阵冷风,敲打在听者的脑海里。
过了一会儿,他眯了眯眼,像是在回忆往事一般,缓缓开口:“我是土生土长的阿尔基亚人,但是我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从我记事起就被人作为士兵培养的,九岁开始,便在这片土地的战场上进行游记侦查活动...”
“...!”唐月依眉头紧锁,因为烦躁感,本来刚要起身离开,却又被男人的话给制止住,再一次坐回了岩石上。
“在兴起战事的当权者眼里,我们并不具备人的身份,有时候甚至连牲畜都不如。我曾经对这片腐朽的大地不报有任何希望,只是为了勉强果腹,只是为了在战斗中活下来,便要用尽一切去考虑,去思考。知道我遇到了她,遇到了西雅...”
“西雅...?”望着利鲁姆德那粗糙的脸庞上露出幸福的浅笑,唐月依不由得有点好奇。
“她是我的妻子,是阿尔基亚众多小型部落中的一个普通女孩,因为战事蔓延的关系,有一次我差点就死在了一次战斗中,是她及时发现我,并把我救了回去。”
利鲁姆德转头,对上唐月依那诧异不已的神情,脸上的笑容更深,就像是在看一个年幼的晚辈那样:“我本以为战斗到死,为了所谓的信仰,所谓的神付出一切,便是我的一辈子。但和西雅相处的那段养伤的日子里,我第一次感觉,我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活着。后来我和她走到一起,有了雷亚,有了我们共同的宝物,我想要多看看她们笑的样子,想要和她们一起生活,想要永远守护她们。”
女孩耸拉着脸,低头沉思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利鲁姆德要和她说这些,但她却忍不住想要听下去,或许只是因为自己有过相似的过往,又或者,是因为他所说的故事,是自己求而不得虚影。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