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的电子钟无声地跳转着,凝视着女孩那静谧的神色,岳采翎的柳眉微垂,心中泛起一阵困惑,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一天前...
当时因为影瞳上层传下的处罚命令,她可怜的身子板挨了何守“毫不留情”的十下仗责,可谓是痛不欲生,苦不堪言。
换做平常人,腆着后腰股传来的剧痛,应该乖乖待在房间里擦药养伤才是。
可她岳采翎倒好,趁着三长老与自家父亲会面的时间,丝毫不曾见外地跑到唐月依地房间里,惨不忍睹地哭诉着自己的痛楚,厚着脸皮地请别人帮她擦药。
“你都受伤了,应该好好地回房躺着。”
瞅着某个一进来就直接趴在自己床上的赖皮鬼,唐月依有点无语,岳采翎那呜呼哀哉的悲惨哭诉声令较为喜静的她有点郁闷。
“你就当是怜悯一下我可怜的屁股,别这么绝情好不好?!反正父亲和三长老说完话一定会来大骂我一顿,与其回房等着被批判,还不如寻个清净的地方躲着!”
岳采翎泪眼汪汪地耍着无赖,看着她递过来的外敷止痛药,唐月依不禁叹了口气。
‘所以你找清净为什么一定要来我房间?’
自从与自己熟络之后,岳采翎似乎越来越不客气了,像是认准了就算在这儿耍无赖,自己也不会把她怎么样那样,之前怎么没发现她是这般跳脱?
犹豫了片刻,唐月依静静地在她身旁坐下,按照岳采翎的请求小心翼翼地替她的伤处涂抹上药膏。
清新的药香,微凉的触感,她一眼就可以认出,这是五长老手里非常名贵的一种外敷药物,想来五长老虽然时常对岳采翎板着脸,实际上还是十分关心岳采翎的。
“嘶----!疼啊~~~!再轻点啊,月依姐姐!月依大人!”
“唉,我尽力...”
明明已经很轻很小心了,岳采翎在涂药的时候还是时不时哀嚎几声,弄得唐月依都被她一惊一乍地吓了一跳。
唐月依不由得回想起,不久前刚受完罚的岳采翎龇牙咧嘴地跑过来扒拉着她,而那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三长老却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嗯,痛一下,反正还能到处跑,不至于太惨~”
“我可怜的屁股诶...”
面对擦完药许久仍不打算离开的岳采翎,唐月依也是无可奈何,她默默地坐到一旁的铁椅子上,拿起有点陈旧的布片细细地擦拭起那些成列在桌子上的短刀尖刺。
“呜...一有空就擦武器什么的,好歹做些正常点的事嘛,同为女孩子真是为你那副好皮囊感到可惜...”见唐月依不搭理自己,岳采翎趴在床上,双手撑着脸感慨道。
“正常的事...?”唐月依低下头,酒红色的双眸中泛起一丝困顿。
琢磨着岳采翎的话语,她有点错愕,训练,任务,武器保养...这对她自己来说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不对,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原因,对她来说才显得正常,那么在常人眼中的自己,是不是也如异类一般举止怪异?
又或者,像和阿夜在一起时候那样,打点家务,煮饭做菜,安然地注视着那平静的街景,等待着他回来的身影?
像过去的过去那样,在妈妈的身边听着那早已于记忆中逐渐淡泊的温和声音,安心地笑着,沉沉地睡去?
“话说那天在影冥殿你真的没受伤吗?当时看你脸上的血,我还以为...七号那个混蛋,居然敢让人假传消息袭击你!”
岳采翎忿忿不平地想着,那个找了她们不少麻烦的红发男子,那英俊的面容下完全遮挡不住的妖异,简直回想起来就让人觉得悚然。
“我没事,那不是我的血...”唐月依的眼帘微合,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蒙面人的身影,不由得一阵迟疑。
“那就好,那些家伙就该让他们好看!不过也多亏了这件事,首座和父亲都发了怒,六长老那边碍于父亲的态度,也就...嗯?”
余光瞄见了放在床头的那部浅蓝色的手机,不断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出两个令岳采翎熟悉的字眼。
“哦~嘿嘿...”
“嗯?采翎,你在干什...”
嗖---!!!
毫无征兆地,当唐月依察觉异样回过头的瞬间,岳采翎正要伸手去拿的手机已经稳稳地被唐月依抓在了手里,感受着唐月依紧张凶狠的视线,岳采翎只好咧了咧嘴装作无事发生。
“我就是好奇想看看,别这么凶巴巴的嘛...”岳采翎心虚地笑着,而那心虚的笑容在短时间内浮现出一丝狡黠:“话说你家阿夜的电话,你不打算接一下么?”
“诶?”唐月依后知后觉地看向手机屏幕,原本肃穆的神情在短时间内迅速瓦解,被一种难掩的慌乱所替代。
眼瞅着唐月依双手紧握着手机,愣愣地在那儿直到震动提示音结束,电话自动挂掉的样子,岳采翎感到无语的同时,美眸一转,顿时露出一股坏笑。
“哎呀呀~我前些日子看到一则新闻,有个人给他女朋友打电话,但是人家没接,后来那个男的担心地跑出门去找人,结果中途被车撞死了,死得那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