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兰湘离开温兰庭的房间,口中低声嘟囔着:“没眼光,以后可别后悔。”心里默默有了决定。
等到下午宁婠回来,还没来得及跟众人打声招呼,就被温兰湘神秘兮兮地拉着回房,途经厅堂看见温兰庭,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湘儿,怎么了?”宁婠不知所云,连饭都不吃了,究竟是何重要的事?
“宁姐姐,你说得对,二哥不值得你喜欢,他根本就配不上你。”温家奉行一夫一妻,从父母到大哥大嫂都是如此,而温兰庭与宁婠都有婚书了,还想着别的女子,在温兰湘心里,温兰庭与渣男无疑。
婚书不同于婚约,前者已经是有双方的姓氏名称还有成婚的日期,已经是礼成了,地位等同于现代的结婚证,而婚约只是双方的一个契约,契约是可以更改或取消的,而婚书不可改,想要撕毁婚书,只有一种途径——和离。
也就是说,温兰庭与宁婠虽然没走拜堂成亲这个礼仪,但在礼法上,二人已经是夫妻关系了,这也是宁婠迟迟未离开的最主要的原因——她走不成。
在容朝的礼法中,有一条为夫死从子,温父战死,温兰序不知所踪,温家唯一的男丁就是温兰庭,先前温兰庭为活死人,但只要他一天没死,到达江城落户籍的户主便只能是他,想要解除婚书,只能是户主本人去官府提出,温母也无法代替做主,除非温兰庭死了,户主才能更改成温母。
当初落户时是押送官差交接办理的,宁婠用官家千金的身份半要挟要交易震慑对方,才换得流放路上的轻松,为了自己谎言不露馅,宁婠也不敢贿赂官差让她单独成籍。
分不出户籍,就没有路引,哪儿也去不了,顶多在江城范围内活动,强行逃走,对外她是黑户,对温家来说是逃婚,是被逃婚的一方的耻辱,宁婠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反正温兰庭一年半载内就能醒来,等等也无妨。
“我与你二哥素不相识,他不喜欢我也实属正常,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他会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温兰湘不再想着拉郎配,宁婠表示很欣慰,小姑娘长大了,懂事会想了,非常好。
“可是,对宁姐姐的名声不好听。”非血缘亲人,好好一清白姑娘在家里住一遭,传出去铁定是遭人闲话的,温兰湘焦思苦虑,忽然,她一合掌,面露喜色,“对了,宁姐姐当我姐姐吧,我们义结金兰,娘亲便是你的义母,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看谁敢说闲话。”
温兰湘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既能堵住悠悠众口,又能不用跟宁姐姐分离,宁姐姐家已经抛弃了她,宁家是回不去了,女子出嫁若没有娘家,极容易遭到欺负,就像陈灵的外家一样,她外家便是家道中落,陈老爷才开始在外头养小生子,可不就是欺负陈夫人没有可靠有力的娘家依靠了嘛,宁姐姐以后若是成婚了,虽然二哥审美品味不好,但却是极为爱护家人的,她们一家都欠宁姐姐恩情,以后她们家便是宁姐姐坚固的后盾。
“宁姐姐,我们现在就找娘说。”温兰湘想到一出是一出,怕晚了就准备不了香案蜡烛那些了。
“唉,湘儿,等等……”宁婠被迫跟着跑,出到院子,温母刚摘了一篮子野菜进门。
“娘,你收宁姐姐为义女好不好?”温兰湘一开口就是大招,闻声而来的温兰庭赶紧喝道。
“不可。”
“二哥!”温兰湘不可思议地看向温兰庭,他又不喜欢宁姐姐,凭什么不准宁姐姐成为家里的一份子,“你这是尸位素餐。”
典型的拿着奉禄不作为,出差皇粮不干事,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二哥。
温兰庭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妹妹了,见过坑爹的,没见过坑哥的,收为义女,兄妹如何成婚。
“湘儿,你跟我进来。”
温兰湘还想反驳,但见温兰庭面带愠色,声音顿时就小下去了。
“去就去,我看你还想说什么。”温兰湘走了两步,又回头把温母也拉进去,要是二哥训她,她还有帮手,三心二意的渣男,看娘怎么教训他。
本着别人的家事少掺和的道理,作为话题主角之一的宁婠并未跟进去,而是提起篮子去洗野菜,天快黑了,该吃饭了。
屋内,温兰湘还是坚持己见,想劝说温母把宁婠收为义女“宁姐姐对我们家多好啊,我们已经很对不起她了,难道还要外头说三道四不成。”
“再说了,二哥你自己有喜欢的人,却不给宁姐姐自自由,还要拖着她不让她寻找良人,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样做跟恩将仇报有什么区别!”温兰湘正义凛然,温母亦点头赞成。
她之前是动过若是兰庭与婠娘无缘,便收婠娘为义女的心思,如此也不碍名声。
“兰庭,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与你爹以前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既然有心怡的姑娘,何苦要耽误婠娘,她本就是受了我们牵连才流落此处,你若为难,只管写和离书,余下的娘去与婠娘分说。”
温母爱之深责之切,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与温兰庭说话,宁婠是个好姑娘,不应该被如此亏待,两个孩子没有缘分,她也不强求,但她不允许温兰庭受了宁婠救命的恩惠,翻脸就不认人。
“你不必多言,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