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好意思到渐入话题,仅需要一顿饭的功夫,女大夫与宁婠已经互称名字了。
酸甜可口的糖醋鱼,还是鲜美软糯的茄子豆腐,亦或是暖胃驱寒的汤,不管喜欢什么口味,总有被戳中点的,再不然,不喜欢大米饭,还有劲足味美的粉丝包菜,全方面照顾到每个人的喜好,陈婶子对宁婠的喜爱蹭蹭往上涨,长相漂亮,出手大方就不说了,还善解人意,贴心无比,如果是她的闺女就好了。
如果不是自家儿子年纪还小,李大娘还想把宁婠娶回家做儿媳妇呢。
可惜了,要是自己的肚皮争点气,早些生出栓子就好了。
“婠娘,外面绑着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田妙菡一进院子就看见了,但救人要紧,并无时间多问。
此时外边已是夕斜,树梢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芒,衬托得大地越发柔和静美,好似一幅悠然的泼墨画,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院中的男人,面容猥琐,吊儿郎当,破坏了此等美景。
宁婠淡淡瞥了一眼,移回视线:“他啊,来我家敲诈勒索,还害得嫂子险些难产。”
不仅是个混混,还是个人渣。
“天啊,送官吧,这种人应该得到惩罚。”田妙菡惊呼,从小被家宠大的姑娘过于天真,就算是想学医,老父亲也随她心意教导。
李大娘跟陈婶子都知道高杜是什么德行,又听过两遍他的恶行,情绪逐渐平和,但看向高杜的眼神依旧是鄙视。
“大夫你不懂,这村里顾及着名声,村里的姑娘还得嫁人呢。”陈婶子解释道。
宁婠低垂着头,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就是这样,因为她是外来人,所以在原剧情中,被高杜欺辱了也不敢声张,恶行暴露后,一句为了名声好,还要被迫嫁给行恶之人,死后草席都没一张,直接往山上一扔就完事了。
田妙菡若有所思,忽然注意到宁婠讽刺的表情,未等她张嘴欲说什么,后者很快恢复如常。
“我们也是不得已才把他绑起来的,高杜就交给村长处理吧,麻烦陈婶子跟李姐姐把他送过去。”宁婠说着,并吩咐温兰湘去厨房看鸡汤熬好了没有,这才又转头与二人表示歉意,“我这儿也是乱糟糟的,老的老,小的小,嫂子又虚弱,只能拜托婶子跟李姐姐了。”
李大娘道:“没事没事,理解的,理解的。”心里却在在唾骂高杜忒不是人,净欺老弱病残。
高杜这个人,谁沾上谁倒霉,就算现在是昏迷状态,宁婠也不想温兰湘多接触,找了个理由把她支开,免得某些不讲理的人瞧见,硬是生拽拉扯上关系,同理,为了让田妙菡不遭毒手,找个让人无法反驳的话题将人留下。
“妙菡,我家还有一个病人,如果方便的话,你能瞧瞧吗?”
医者仁心,田妙菡自然不会拒绝:“当然,病人在哪里?”
女大夫还多留一会儿给人看病,无法与陈婶子二人一同离开,也就借不了驴车的风把人载下去,但幸儿她们是两个人,又是干习惯农活儿的,力气也不小,她们一人架一边,把高杜抬起往村长家走。
房内,田妙菡诊了脉,又抽出银针扎入,抽出的银针反馈回来的结果,是余毒已清除,但至于为什么人还不醒,原因有很多的,这个很难说得清。
两人略微聊了聊,宁婠估算着李大娘她们应该把高杜抬去村长家了,便提出送田妙菡回家。
田妙菡点头,她的确要在天黑前到家,这是她跟父亲约定好的,父亲才同意她这次出诊。
翌日,一些流言蜚语在石界村小范围内传播。
从高杜吓到孕妇难产啦,到高杜想轻薄温家的女人被打啦,再到温家人特意给高杜设套陷害啦,流言越传越离谱,大部分都是些见温家是新来的外来人口,又见不得她们顿顿吃肉过得好的人在乱传。
心底淳朴的村民居多,但眼红心黑的也不少,江城是流放重地之一,底下的村子大多都不是原居民,只是来到这边,慢慢生根发芽了,也就成了原住民。
事实证明,宁婠的顾忌,不让温兰湘或田妙菡与高杜坐一车送去村长家的决策是正确的,要不是有李大娘跟陈婶子去助产接生,回来力证高杜的恶行,与在温家受到的‘款待’,流言绝非现在这般,只是在三三两两几个长舌妇形成的小团体里传播而已。
然而就是这么几句,也让去河边洗衣裳的温兰湘恶心个半死。
她好好地在洗宝宝新做好的小衣裳,怎料有那么两个妇人,见温兰湘年轻面嫩,便觉得好欺负,想从她口中套出当天的真相。
一开口,便是粗鄙到能气死人的程度: “温家丫头,我听说高杜那天占你嫂子便宜了,所以气的早产是不是?”
先前两人窃窃私语,温兰湘便忍了,现在直接舞到她面前侮辱她嫂子,佛都有都火。
小姑娘满脸怒火,甩下手中的衣裳,厉声道:“少胡说八道,占谁便宜,谁被占便宜,再乱讲我撕了你们的嘴。”
温兰湘再怎么瘦弱也是会两招的,两个妇人想起高杜那一身的伤,面对怒火冲天的温兰湘,也是有些怂了,缩了缩肩膀嘟囔道。
“不是就不是,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啊,这么大反应,说不定是你被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