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温兰湘的出声,杀红眼的宁婠动作顿了一下,不仅没住手,甚至还朝流寇那啥容易上头的地方补了一脚。
嘶——
闻声赶来的官差见状下意识捂住某部位后退两步。
这女人也忒凶残了。
押送的官差更是想不到流放路上病恹恹的女人居然会有这样的爆发力,下意识回想这一路上有没有做过得罪她的地方。
嗯……好像,应该,没有吧。
宁婠怔愣了许久,等官差将人绑起来询问她时,她仿佛才看见官差,羞赧一笑。
“小女子瞎比划几下,让官爷见笑了。”
你把断人命根的劲儿叫作瞎比划?
求助到附近城镇随之而来的衙役面面相觑,尬笑几声称赞宁婠好身手,麻溜抓人回县衙。
宁婠与温兰湘自然也被带回驿站休息。
流寇夜半打劫押送队伍,犯人都被冲散了,押送官差连夜向附近城镇的官衙求助,忙碌了一整晚,才堪堪找回一半的犯人,在所有犯人找回来之前,他们被安排在驿站内,虽不得自由外出,但犯人们也算是因祸得福,能得到短暂的歇息。
其中,便有温家人。
温母站在大通间门边上,频频往驿站大门口瞧,她运气好,冲突事件发生时,身旁还有两个押送官差,加上她自己略有身手,勉强能护住小儿子、儿媳妇跟大孙子,撑到衙役支援。
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温兰湘跟宁婠,两人的身子都算不得好,宁婠还要更差些,不知是否成功躲开流寇。
就在温母急得团团转又不得法时,温兰湘与宁婠抵达驿站。
“娘……”
温兰湘刚跨入驿站大门,见着守在边上的温母,一路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抱着温母痛哭起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温母猛然一见温兰湘手腕上的淤青,不敢深想不会武的小女儿的逃脱过程,美貌有时也是一种罪,但无论如何,只要人平安,人平安回来就好。
温母心有戚戚然,脸上带着疼惜与后怕。
“娘,妹妹跟宁姑娘还没回来吗?”身后,面容消瘦的林晚挺着个大肚子,扶着门框缓慢走出来。
“回来了,都回来了。”温母抹掉脸上的泪水,抬头一瞧,却不见宁婠,问道:“宁姑娘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温兰湘也疑惑:“刚才宁姐姐还在的……”这一路可是宁姐姐与她挽着手一同回来的。
驿站院子。
宁婠找到在院子里歇脚的押送官差,捏了捏准备好的红布包,在官差起身时,面带微笑迎上去。
她朝他们行了一礼:“官爷,小女子有事相求。”
为首的卢刚皱起眉头,不欲与她多说,在他看来,又是一个得寸进尺来提要求的。
“滚开。”卢刚不耐烦极了,抬手想推开宁婠,手伸至半空,身旁两名官差忽然拉住了他。
“头,听听也无妨。”
这两名官差便是带回宁婠的那两个,他们可是亲眼目睹这女人的凶残样,狠起来哪里要命往哪里踹,一想起宁婠带着笑容往那男人命根狠踹的画面,他们的似乎也隐隐作痛起来。
“说吧,何事?”卢刚虽不知手下为何给宁婠面子,但他要给得力手下面子。
宁婠笑得温婉,只见她将手中的红布包塞给卢刚,细语道:“官爷容禀,小女家父是礼部员外郎,年前与温家议亲,三书六礼虽未走完,但家父为人仁义,信守承诺将小女送来,小女虽随温家人一起上路,但尚未入温家门,还算不上真正的温家人,路途遥远艰苦,小女想求官爷行个方便,让小女能在路上自备些干粮衣物。”
宁婠先礼后兵,她没有这个时代的银票,红布包的是她从温泉庄子拿出来的无雕花银镯,随后又点明自己的身份,她是官宦之女,名义上是温兰庭的未婚妻,但户籍未入温家,温家人的户籍迁入流放的目的地后,她的户籍才能跟着迁入,从实际上讲,目前她跟温家无任何关系。
未入温家门,不算温家人。
温家人流放,与她何干,戴枷锁,限自由,更是轮不上她才是。
就在宁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时,卢刚也在摸着红布包内东西的形状,心中略微有数,但一想到宁婠一路上几乎都是被温家人背着行走,又不见包袱细软,怕被诓骗,忍不住偷偷掀开布包一角,只见里面是一个银手镯,几乎有一小节拇指般宽度。
两名手下瞧见红布内的东西后也不禁倒吸一口气,看向宁婠的目光也有了变化。
“宁姑娘言之有理,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不过……”卢刚话语未尽,宁婠便识趣接过话。
她苦笑道:“小女也是没有办法了,小女被许配温家二少,一家子老弱病残,包括小女也是体弱多病,再如此下去,怕是熬不到目的地了,小女拿出最后的诚意,只是想着官爷仁善,能稍微给小女行个便利,其余的事,小女自是与众人一起听从官爷的安排。”
宁婠说这一大堆,目的是能请个大夫给温家人看病,有个合理的理由掩盖她从温泉庄子拿出来的物资。
干押送这一活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不仅辛苦,钱财还少,犯人被判处流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