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慕府
慕卿正侧躺在软榻上,一手撑着脑袋,宽大的袖口从手臂滑落至臂弯处,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小臂,手腕处是一个晶莹的玉镯,
没想到宁夙砚就是小反派啊,怪不得那晚见他时便觉得这人熟悉,
然而虚空中的白墩墩此时可气得炸毛,头顶的白毛儿都立起来了,
“慕小卿!你你你你你!你怎么能移情别恋呢!”
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蹬着小脚,撒泼道,
“我不管我不管!你不可以卖身给那个什么劳什子谷主!你要为反派守身如玉!”
只听慕卿幽幽道,
“可宁夙砚就是反派啊”
白墩墩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两只小脚定在了空中,眨了眨大眼睛,而后翻身坐起拿起地上残卷,
“!!!”
残卷上居然出现了后续部分内容,关于宁夙砚的,但却只是寥寥几笔就介绍了他简单悲壮的一生,
栖梧谷谷主宁夙砚,自出生便被预言是个祸乱子,为掩其杀戮老谷主和夫人将其寄养在佛安寺了尘大师膝下数年,十岁才接回到栖梧谷,但每年必须出谷到了尘大师那去一趟,正是宁夙砚十八岁之时,从了尘大师那边出来后他便前往玄月都城,在一处屋檐下站着避雨,见到浑身是血的慕卿被沈临栩抱在怀中骑在马上疾驰而过,
而后宁夙砚便离开回了栖梧谷,自此之后便没再去过佛安寺,也没再见过了尘大师,三年后,宁夙砚果然如预言般无法抑制体内嗜血因子,竟带栖梧谷众人杀进了国都杀了当今的小皇帝,致玄月国死伤无数,最后在与沈临栩对战的千钧一发之际,了尘大师及时赶到,这才出手结束了宁夙砚短暂的一生…
听完,慕卿有些难受的摸了摸心口,忽的想到他手中捻着的佛珠,有些惘然,
他那样一个谪仙般性子温和的人怎么会是祸乱子呢,
改日定要去见见那了尘大师,
不知慕卿心中所想,白墩墩欢快地合上了书卷,好奇道,
“慕小卿!你是怎么认出谷主大人就是反派的?真厉害!”
他完全没认出来诶!
慕卿把玩着腰间的玉玦,笑道,
“我啊,猜的”
她总归是有法子认出他的…
慕卿如今掌了国公府,有的是人盯着她,
沈太后和小皇帝召见慕卿,问她是否愿意交出虎符,她一介女子何须担负家族门楣之事,不如交了虎符换个安稳日子,
慕卿只是嗤笑,安稳日子?真当她是个十二岁的女娃什么都不懂吗?若是交出虎符别说安稳日子了,有没有命活下去都难说,
慕卿坐在下首,拿起茶来轻抿了一口,抬眼环顾,如今沈太后年轻得很,不过三十看起来仍如双十年华美艳动人,眉目之间和沈临栩诸多相似,毕竟同胞姐弟,只是那满眼的利欲损了她几分倾颜,
沈太后信佛,殿中摆着尊金佛像,两边点着香烛,在这袅袅烟雾中却显出几分慈眉善目,但内里却和慈悲为怀四字毫不沾边,
再看小皇帝,如今不过六岁,瑟缩着躲在沈太后身边,眼神惶恐地看着慕卿,
曾经在宫中小皇帝仗着自己嫡皇子的身份对慕寒出言不逊,慕寒只比小皇帝大了两岁,因着身份不作反驳,慕卿却是个火爆脾气,见自家弟弟被欺负,也不管对方是谁是何年岁,上前便将曾经还是皇子的小皇帝胖揍了,揍得他凡是见了慕卿就要吓得尿裤子,以至于小皇帝至今还畏惧着慕卿,
“小卿,如今国公府已不似从前,若是你将虎符交予皇帝,有沈家在你背后撑腰,你便不再是一人了”
慕卿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杯盖拨着杯中浮在面上的茶叶,隐约带笑,
“太后这是将我当傻子了?”
太后却依然端着,不为所动,只是淡淡一笑,
“小卿,你一个女儿家拿着虎符又有何用,你身为国公家女,得以国社稷为重”
慕卿只是挑了挑眉,眼波一转看向小皇帝,
“哦?我若是将虎符交给小皇帝,他,拿得稳吗?”
可怜的小皇帝已经煞白了脸,偷偷扯了扯太后的衣角轻唤了声‘母后’,然而只是得到沈太后一记警告的眼神,
只听慕卿继续道,
“你当真以为慕家成了强弩之末,当真以为没了慕家支持,你这太后坐得稳,这小皇帝,坐得稳?”
许是没想到慕卿如此大胆,沈太后脸色一变,也不再佯装伪善,沉着声音道,
“你就真的不想知道你弟弟慕寒的下落吗?”
慕卿仿佛听见笑话一般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只听咣当一声,
她砸了手中茶盏,滚烫的茶水溅落在脚边,被淋湿的地毯正漫着丝丝水汽,
沈太后一惊,慕卿当真是疯了,她握着手中噬魂剑,剑刃抵着小皇帝的颈脖,只要稍稍用力,将会割破小皇帝的血管,小皇帝吓得双唇不停抖动,哆嗦着喊着‘母后救命’,
“慕卿!别!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若是不想交那便罢了,你别冲动!”
沈太后又惊又气,慕卿简直就是疯子!
正此时,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