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应死了,就死在了乌绎的眼前。
原本白白胖胖还算是憨态可掬的孩子,早就变了样,身上满是鳞片和毛发,还有浑浊肮脏的液体,就像是处理垃圾一样,被人给扔了出去。
乌绎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体中的疼已经让他麻木了,他不想要死,无论怎么苟延残喘,只要能活,他就不能死。
他答应了妈妈,要好好的活着。
锁着他的门被人打开,他被人从门中拖了出来,铁链束缚着他的四肢,只能狼狈的被人拖着走,然后那人捏住了他的下巴,仔细的端详着他,冰冷话自那人的口中传出。
“不错,这个看来适应能力很强,很有可能会成功,带走吧!”
那一刻,他被判入了未知的恐惧之中。
乌绎见过那些被带走的人,自从被带走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是生是死,无人知晓,人都是害怕未知事物的,他也一样。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反驳的能力,想要在这种地方活下去,能做的只有咬住牙,硬挺着,隐忍着,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这里仿佛是血的盛宴,地面上的土地已经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空气中都弥漫着驱之不散的血腥气,奇怪的是这里的地面很是干净,按道理来说,这么多的血,地面上应该是有着死后的躯体。
乌绎心中正有着疑惑,下一秒,他的疑惑就被解开了。
不远处的草丛后面有悉悉簌簌的动静传来,乌绎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小心翼翼的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屏住了呼吸,透过那隐隐约约的缝隙看向外面。
那里,是一个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试验品,他的利齿上沾满了血,正在大口大口的吞噬着面前的躯体。
血淋淋的肉被撕裂,然后吞入口中,大口的咀嚼着,血混合着唾液从嘴角流出。
乌绎的面色瞬间惨白,心脏飞速的跳动着,他在冷静也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忍受的了实验前期的疼痛挺到现在其实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现在,亲眼看着变异失去理智的试验品相互吞噬,血腥的场面本就刺激人,更不要提,这些试验品本就是人类,相当于他亲眼目睹了人类的相互残杀。
血腥味仿佛就笼罩在他的身边,无孔不入,充斥到他大脑神经的每一个角落,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应该出声,不能有所动静。
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那是人根本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胃中似乎是在翻江倒海,轻微的干呕声和急促的呼吸声,很快就吸引了试验品的注意,扔下手中几乎吃干抹净的骨架,直直的就朝着乌绎藏身的地方袭来。
乌绎拼命的跑着,他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身后试验品所带来的浓郁血腥气。
慌不择路中,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荒草丛中出现的一个洞,洞口对于成年人来说可能并不算大,但对于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却足够让他一脚踩空直接坠落下去。
无措,惊慌,绝望,这些情绪在乌绎的心中闪过。
可是在跌落的恍惚间,他看到了那在洞口盘旋的试验品,他心中居然浮现出来了庆幸。
那试验品进不来,是不是自己就暂时的逃过了一劫。
至于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他已经不在乎了,心态放平,能活一刻算一刻。
实验室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在第一次试验品厮杀幸存者中,居然还会有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
高层仔细看着乌绎的资料,然后直接将其划分到了总部,六岁的孩童能有这样的数据,能够在混乱的大厮杀中活下来,价值绝对不会低。
乌绎被送往总部,那是俞奚年第一次见到乌绎。
瘦瘦小小的小少年,长发凌乱遮住了样貌,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有着一道道狰狞的伤疤,皮肤却格外的白皙,显得那些伤疤更是骇人。
不言不语,总是爱缩在一个角落中,然后不是两眼放空发呆,就是看着自己的的手继续发呆。
俞奚年总感觉这个孩子很怪,很怪。
俞奚年注意到了乌绎,乌绎其实也注意到了俞奚年。
他的身上很干净,似乎根本就没有沾染上血腥,与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格格不入的。
更奇怪的是,每天晚上,俞奚年都会被人带走,然后在天即将破晓的的时候,重新将他扔回来,神神秘秘的,让人不能理解。
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因为只有他们两个年纪相仿,都是六七八岁的年纪。
两人虽同处一室,但是却无交集,乌绎白日里就一个人发呆,等到傍晚俞奚年被人带走的时候,他才开始睡觉,等凌晨俞奚年重新被带回来的时候,再次醒过来开始发呆。
似乎……只要知道房间中有人,他就会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就像是一头离群的幼狼,警惕,不安,谁也不会相信。
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时候有的改善呢?
乌绎想着,应该是见到那个疯老头亲自来这间牢笼中,给俞奚年注入药剂后,两人之间的的关系就有所改善了吧。
他依旧是蜷缩在角落,静静的看着往日干净漂亮的俞奚年被注入一支支药剂,像一只搁浅的鱼,不断的挣扎着。
乌绎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