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蜀山回殷都的路并不好走,这次从巴蜀回殷都,宁延算是领教到了蜀道的恐怖,下雪天本就路滑,一路上人烟稀少,尤其是在巴蜀栈道上,几乎看不到人;聂红衣驾着马车跟在高昌车队后面,而宁延则骑着马和高昌并肩而走。
离开蜀山的时候,宁延特意去见了四哥宁喻,宁喻交给他一封信,让他把这封信带给宁致,并告诉他,他并不怪当时父亲的决定,也不后悔自己来蜀州,只是人各有志,追求不同,要走的路也就不同,希望爹娘能原谅他的任性,等他找回了那个她,一定回殷都请罪。
在离开蜀山的时候,即便在蜀山山脚,宁延还能听到那悦耳动听的琴声,悠扬而绵长。
高昌披着棉袍,他不是武者,自然没有真气来抵御严寒,两人齐头并进,高昌看着自己胯下汗血宝马一直低着头往前走,丝毫没有平日里那种高傲的气场,再看看旁边宁延座下的白马,神采奕奕,如此一对比,就显得高昌整个人的气场都落后于宁延。
高昌拍着自己的汗血宝马,喃喃笑道,“宁延,你说这明明我才是皇子,这和你一对比就显得你更像了。”
看着高昌的举动,宁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真的,他也没想到就在虞兮柠离开蜀山的时候,会将小白留给自己,这匹夜雨晚流光说是虞兮柠的心头肉也毫不为过,看着小白,宁延就想起了虞兮柠走之前给她说的话。
“小白我留给你了,我等着你带着他来青州找我,要是你不来,我就去殷都找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我很认真的。”
宁延轻轻一笑,抚摸着眼前的小白,看向旁边的高昌,一脸淡然,表现出一副完全不知道高昌拿了王敖生的信反过来诬陷自己一手的事,“三皇子你这就说的不对了,这不管怎么比,我都姓宁,您呢也永远是高氏皇姓,再怎么对比,我也成不了您,您依旧是你的皇子,而我依旧是一个殷都纨绔。”
“哈哈哈。”高昌笑了笑,看了看眼前若隐若现的殷都城墙,沉声说道,“前面就是殷都了,宁延,期待你在殷都的表现,同时也希望我们能再度相见。”
宁延笑了笑,勒马停下,“三皇子,我们肯定会再见的,这到地方了,您就先进去吧,这要是我们一起进去,这皇宫里还不炸锅啊。”
高昌哈哈一笑,点了点头,带着风信子往城内走去,宁延驻足等待,片刻之后聂红衣赶着马车来到宁延身边,宁延眉头轻挑,“看来接下来我要小心的不仅是太子和二皇子了,还有一个三皇子。”
“公子,要不我先进程探探风声,您在进去?”聂红衣皱眉说道。
宁延浅笑一声,深呼吸一口气,“回自己家,不怕,而且我想我们到殷都的消息,皇宫里的那位早就知道了,借着三皇子我们已经平安抵达殷都城门了,只要我们跨进了城门,那中府的人就奈我不得。”
“是,属下明白了。”聂红衣拱手答道。
“走,回家。”
。。。
殷都,皇宫。
就在宁延三天前,高侦刚刚会见了苗疆大祭司参蛊,参蛊亲自来殷都议和,表示以后苗疆三族将永远归顺于大奉,永无二心;高侦听后,很是高兴,不仅下令撤回了定西军,而且还让礼部准备了大量的金银财物赠予参蛊,让其带回苗疆。
其实两年前高侦对平西王下手的时候就在等待这一天,等苗疆彻底归顺自己的一天,如今苗疆问题一解决,也算是了结了他的一个心愿,不过还不等他高兴,风信子就从蜀山来了信,说是看到了三皇子和宁延交好的画面。
今天是宁延和高昌归京的日子,高侦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这冬天一到,他的身体明显有些撑不住,上朝的时间也是越来越短,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虽然皇宫一直对外宣传皇上没事,然而朝上的臣子还是看出了些端倪。
听着韩仲宣汇报着宁延和高昌入京的消息,高侦躺在床上,无奈的瞪眼说道,“这个宁延到底还是回来了,咳咳,只可惜,朕没有时间来对付他了。”
“陛下,这宁延和三皇子交好,那太子那边。。。”韩仲宣皱眉说道。
高侦摇了摇头,“现在宁枫不是在朝中为官吗?只要太子拿下宁枫,那就还有机会,如若不然,朕也就只能心狠手辣了。”
韩仲宣会意的点了点头,然而高侦身体虚弱,不停的咳嗽着,韩仲宣赶紧帮高侦盖上被子,高侦无奈叹气,“这身体到底还是不行了。。”
韩仲宣还想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看这个高侦长大,又看着高侦的孩子长大,然而普通人终究是比不上武者,即便是皇上又如何,面对生老病死,还是要尽服于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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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延走进家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为了迎接新春,宁府外挂着大红灯笼,看着十分喜庆,当自己牵着白马和聂宏宇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门口正在扫地的家丁还有些愣神,走近一看,才发现是自家五公子,随即高兴的冲进去喊道,“老爷,夫人,五少爷,五少爷回来了。。”
站在门口,宁延迟迟难以释怀,宁延靠在门口的石狮子上,拨弄着狮子口中的石球,年少的他费尽心思想要把石球抠出来,可是十七年过去了,他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