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下庄公倒是似乎明白了林之芩的用意…
陛下重情,待苏悦素来宠爱无度,此时他还尚不知苏悦已被林之芩带走一事,故而六王便是打算先一步扰乱陛下的心智,如此待到稍后陛下得了消息必定会方寸大乱。
这六王当真好算计啊,他们知道就平日里那个足智多谋的陛下而言他们争斗不过,故而便想了这么一个缺德的法子,且如此,想那林之芩也定是与六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否则何至于这六人来的这般巧合。
所以,他们是打算在陛下盛怒之后做什么呢?
做官做到庄公这般年纪和地位的,其心智和谋略自然也不容小觑。正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貌,庄公只稍稍琢磨便大概猜到了六王接下来的打算。
他心下不由一凛。
这六王行事素来狠绝,且他们一直觉得陛下的帝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心有不服,既是今日多番筹谋,又有苏悦在手,岂不正是设下陷阱的最好时机?!
怕此次六人还因被困上都而狗急跳墙,从而打算兵行险招,便是奔着要了陛下的命而来也未可知啊!
庄公脑门瞬间出了一层密汗。
他跟着萧毓许多年,深知其为人,因而满门荣华亦是享的安稳。今日六王欲图谋不轨,倘若成功,便是大安天子换人,到那时且不说六王为人狭隘贪婪,只怕届时他国公府满门荣耀皆不复存在了。
林家的秘药(安心药香珠)固然好,可还没好到让他舍弃如今权势和满门荣耀的地步。
看来他今日只能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了。
打定主意,庄公便打算提醒萧毓一二,因而他躬身拘礼向前迈了一步,结果刚一抬头,便直直的撞进了那双一直审视着他的鹰目中。
显然,萧毓已经怀疑上他了。
庄公心下一颤,好悬没吓得心脏病发作了。
“陛下,”老头心里发虚,想着不管怎么的,先找补找补,“老臣倒是觉得六位藩王的说法有些牵强。想咱们珍夫人貌可倾城,才堪咏絮,计略不输,风雅犹胜,陛下多宠爱些又有什么错。反倒是各家藩王女儿,处处与珍夫人差强人意不说,还争风吃醋到跑回娘家告状,这种种行为岂是大家女子风范。
再说皇嗣一事,如今珍夫人年岁还尚小,暂时无孕而已,难保过几年人家就三年抱俩,诸位王爷好歹也是长辈,怎可听信谗言背地里嚼小辈的舌根。
还有什么担心珍夫人对大安不利之类的言说,简直就更荒谬了。珍夫人如今一无母族撑腰,二无实权在手,如何就能不利?
若说如珍夫人这般女子得陛下宠信后都能危及大安江山,那要何人才能信得过?六位藩王之女吗?!且说来几位藩王句句不离大安江山,祖辈遗志的,可别不是生了什么旁的心思才好啊!”庄公面上趾高气昂的,可心下却是憋屈不已,想他堂堂国公,如今为求自保竟是拍起了女子的马屁,且那女子还是他一心想除掉的那个…哎!造孽啊!今天他这张老脸算是丢到家了。
庄公心下哀叹,可他不知的是,他此话一落亦是让殿内众人大为惊诧。
连着一直候在殿门旁的刘公公都跟见了鬼似的。
更遑论六个藩王。
几人气的眼珠子老大,实在不敢相信庄公居然会临阵倒戈。不是说这人为了帝后一事与陛下产生了隔阂吗?不是说这人贪权以至于位居国公还不够还想要外戚之荣吗?林之芩是如何信誓旦旦保证庄公不会多言的。
这林之芩可当真是害惨他们了。
一时间六王心下惴惴只担心庄公别是坏了他们的好事才行。
而位居上首的萧毓挑着剑眉诧异亦是心下长吁一口气,毕竟他与庄公君臣多年,虽说两人因帝后一事闹得不太愉快,可到底他也不想看到被自己多年信任的臣子背叛。
“庄公严重了,几位藩王也是为了寡人着想,实在谈不上什么旁的心思。”萧毓别有深意的看着庄公,示意他不用参与此事。庄公福灵心至,忙道了一句“老臣失言”便退后一旁不再说话了。
趁着六王的心思还在庄公身上,萧毓偷偷敛眉垂眸,待再抬头便是一副怒目厉色的暴君模样。幽幽的阴郁之气突然自王座肆意蔓延,六王方才回神察觉,几人心下一喜,自觉萧毓未受庄公影响终是着了他们的道。
不过却不想,这人生气之余还有闲心算计他们…
“诸王今日所言,寡人牢记在心,日后定励精图治,不敢忘记祖辈遗志丝毫。
然则皇嗣贵重,不可怠之,寡人心切,却因精力有限,不可二者兼之,因如此,寡人决定潜心治国,不与后宫问津,苏氏已是寡人之侧妻,无以更改,不过诸王之女倒还清白,且诸王心疼自家女儿,每每担心寡人有失偏颇,既如此不如今日诸王便将人都领回去吧,也好过在宫中磋磨时间。
至于日后何人继业……我萧家儿郎素来才者辈出,不乏能人,届时再说也不迟。”
卧槽?!
这特么你日后生不出儿子还得怨我们逼的?!
六王差点没被萧毓这强词夺理的嘴脸给气死。
从未听说过治国跟生孩子还会有冲突的。
这分明就是想清了后宫女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