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快一点,还要赶路呢!”
尚雷刚一吃完午餐,便厉声对苏悦大吼大叫。
玉菲端着的木碗一抖,差点被吓得扣在地上。
她颤声低声道:“姑娘,这尚雷是不是有病,干嘛老是针对我们。
我们哪里就得罪他了。”
玉蓉拍着胸口亦是愤愤,“且说不是呢,这两日他总是变着法的折腾姑娘,可怜姑娘平白无故被他吼喝,偏又要害怕他再把我们丢在路上而不得不忍气吞声。
此人当真可恶。”
苏悦也有些心颤,虽她心知此人不敢真的把她怎么样,可架不住被这壮的跟牛一样的人每日喝吓,偏她心中委屈又无处发泄,还要硬撑着面色假装不在意。
“算了,忍一下吧,再有一日便要到安宫了,想必那时他总不能追到后宫去找麻烦吧。”
…
一行人在尚雷无理取闹的催促中,明明一日便到的路愣是又走了…两日。
“姑娘,这尚雷不会在送我们进宫之时又给我们使绊子吧?”玉菲眼见着进了大安上都,心中惶惶,不知等待她们的是个什么光景。
本来三人初到大安国都,心里多有好奇,可现下却是没了心情。
尤其是苏悦,她顶替了姐姐,而皇帝嫌麻烦也未与大安报备,这若是被揭穿,会不会被当作细作处死?!
哎!本来有三公主打掩护,她还没那么担心,可现在她晚了这么些时日,谁知道三公主是个什么心态。
三人心中忐忑一路跟着尚雷来到了大安皇宫的偏门。
本以为会被为难一番再入宫,可瞧着宫人的神色,她们也不过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而已。
三人心中稍定。
而尚雷在送了她们入宫之后也走了。
不过临走前却又恐吓了苏悦一番说的什么安分守己之类的话。
苏悦不耐烦他,也没细听。
…
大安皇宫比着万历的可雄伟太多了。
厚重的城墙,古朴的城楼。
无一处不奢华,无一处不壮观。
就连那供苏悦媵女身份走的偏门都透露着大气磅礴。
如此照比万历的皇宫,真可谓高低立见。
幽深的甬道矗立于眼前,只要跨过这道厚重的包铜木门,苏悦就算是进了大安皇宫。
且…
一生都不会再出来了。
回望外面碧洗的天空和耀阳,苏悦竟不知他们也会变成自己今后难以企及的奢望。
“姑娘,该进去了。”玉菲轻声提醒着。
“嗯!”
......
安宫的宏伟不足以形容。只这甬道便让苏悦走了足足半个时辰,窥一斑可见全貌,实难想象这安宫的规模究竟几何。
甬道的尽头是极尽华美的九曲回廊,廊下多种罕见贵植,只可惜今下时节正值隆冬寒月,盛景难现,倒是遗憾。
悄然远望,只见远处的宫殿奢靡繁多,楼间虹桥林立,亭台迂回,水榭重楼婉转悠扬,只道是仙宫神屿也不过如此了。
回廊逶迤,又走了许久,终是来到了大安后宫。
穿过重重奢靡宫殿,宫侍将苏悦带到了一个极其极其偏僻的小角楼里。
他躬身垂眸,道:“媵女自可进去入住,里面器皿一应俱全。
不过咱家有言在先,咱们安宫规矩森严,头一条便是无令不得外出。
说白了,就是这角楼的一方天地您三位可以随意,莫要独自出了这角楼,若无令出去便是触了宫规,您上头…莫说位份高的妃嫔就是掌事嬷嬷都可随意处置了您。
万不可做那不计后果之事啊。”
宫侍心中存着一份善意,常年混迹宫闱让他知道,此番这位媵女独独被安排到这,那这辈子就算是到头了。
即是可怜人,他也不吝啬多提醒一二。
而且…
宫侍快速抬头又垂眸,敛了眼中惊艳。
这媵女容貌倾城,许那艳冠四野的庄清华都不及其一二,保不齐哪日就翻身做主。
他这也算是给自己存一份善德。
宫侍的话重重的提醒了苏悦,她今日的处境之艰难,身份之低微都不容她多做他想,否则稍不留神便是命丧当场。
她想过在安宫会过的不如意,可倒不曾想过会这般不如意。角楼偏僻,虽应了她不想侍寝的想法,可…也阻挡了她要为逸哥报仇的前路。
苏悦惆怅,不过却十分感激这位宫侍的提醒,因而她回身躬礼,“多谢公公提醒,妾身定当谨言慎行。
只是…还要劳烦公公告知,是否其他媵女也与妾身同样境遇?”
宫侍心中清明,知道苏悦这是在问她是不是被“优待”了。
“安宫广极,后宫嫔妃不知凡几,是而皇贵妃入宫当日便直接与贵国众位媵女同住在了青藤阁。”
果然是独独针对她的。
“多谢公公示意。”
苏悦微微回首看了玉菲一眼。
玉菲明了,赶紧将几个襄宝簪子取下来递给了宫侍。
“劳烦公公,请问我们姑娘的家当可都在楼里?”
宫侍也没客气,收了宝簪,“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