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正想着,忽而广袖被人轻扯了一下。
她顺势看去发现是刚才那个飘飘如仙子的姑娘。
只见其轻语道:“我是翊王的长史——幕浅之女,幕菲菲,如今已至碧玉年华。
我见妹妹年岁微小,故而唤你愉妹可好?”
不好!苏悦内心十分拒绝,因为这称呼怎么听都是...愚昧。
况且她姐姐苏愉如今都十七岁了,还年长这幕菲菲一岁呢!
她既是顶了姐姐的身份总也不能落了年龄。
“幕姑娘客气了,我如今已经十七,该是我换一声菲菲妹妹才是。”
这幕菲菲似乎很是高兴,“那感情好,如此我便是有了一个姐姐照应,即使以后在大安也不会孤单了。”
苏悦无奈她的热情,故而微微一笑算是应了。
随后两人又简单聊了些旁的,那李将军便唤众人上马车出发了。
...
行进的队伍匪匪翼翼,撅起的尘沙飘渺,掩遮着都城都不似真实。
直到此时众人方才浑然发觉自己是真的要离开万历,离开这儿时便熟悉的地方了。
望着渐行渐远的都城,众人心中难舍,亦是感慨良多,此一去,怕是终生再不能相见了…
终是没能压制住那汹涌的泪水...
一时间队伍中除了马车压轧的嘎吱声便只剩下此起彼伏不住的抽泣...
...
队伍中最末的一辆马车里,苏悦亦是透着小小的窗栏遥看那只剩下残影的都城。
泪水飘洒,花了妆容,湿了衣襟,连着面上都积了一层尘土,可她还是只想看最后一眼...
“姑娘,回吧,都城已经看不见了。”陪乘的玉菲和玉蓉抹净了眼泪,忍不住劝慰着苏悦。
见其不语,便知定是心痛难舍,两人只好强制的将人拉了回来。
待又走远些,苏悦才稍缓过来。
“此一别便是永别,我们给爹娘磕个头吧!”
玉菲和玉蓉潸然点头。
随后叫了门外的车夫通融,车夫又回禀了将军。
这才独独停了她们的车,让几人下来。
“姑娘快些,将军说不能耽搁了行程。”车夫低声提醒着。
苏悦言谢。
三人整理行装,忙对着都城的青山遥遥叩拜。
“爹!娘!女儿不孝!
余生惟愿您二老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苏悦哽咽的喊出了声,后决绝叩拜。
今早出嫁前苏悦一直都是表现的淡然无比,未曾掉过一滴眼泪。目的就是怕余氏与旌阳侯承受不住,会更加痛不欲生。
殊不知这份隐忍可谓是用尽了苏悦所有的力气。
也难为她忍到了现在。这会儿终是散了精神,没了气力。
玉菲和玉蓉相扶着苏悦上了马车。
车夫扬鞭,马车再一次出发...
...
如今万历局势险峻,陈国虎视眈眈容不得万历有半点时间拖沓,因此作为和亲对象且陪嫁了十座城池的她们就成了现下万历最紧要的救赎。
一行人用尽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边疆。
待到与大安将军接头,十座城池过了国契,大安便会马上派兵镇压陈国。
这便是之前万历与大安皇帝萧毓约定好的。
按理说这种时刻陈国一定会想方设法暗中阻止两国结盟,而李将军临行前万历皇也是这般叮嘱的,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和亲的路上一定不会安宁,这也是为什么李将军一路风驰电掣尽全力赶路的原因。
可令众人意外的是和亲队伍直至到了边疆与大安接头为止,都没有发生任何事。
顺利的仿佛真的只是一位公主出嫁而已。
...
大安接亲的是两位大人。
一位已至中年华发,为人谦礼,很是和善,他自称是大安礼部尚书,催世风。
另一人看面相应是个弱冠男儿。
此人面貌硬朗,长相居中,身高九尺余...
没错,九尺,众人仰看仍目不及顶。
其一身银装铠甲肃杀冷厉,手持黑缨利刃枪。身后墨红披风随风鼓动,烈烈飘扬,行走间更添一份铮铮飒爽。
听那催世风介绍,这人是大安大司马——尚雷。
...
李将军与几人打过招呼之后便安排三公主众人下马车。准备将众人安排在大安边疆驿馆。
排在最末的苏悦自是也在其中。
甫一下马车,她便一眼瞧见了那“鹤立鸡群”的尚雷。
一时间心中很是惊叹此人的魁梧。
正这时,一旁的幕菲菲悄悄走过来,她拉着苏悦的衣角悄声说道:“我听我父亲说过此人,此人名叫尚雷,是大安皇帝手下最能的猛将。
此人本事十分了得,如今只是二十有四,便已经位居大司马一职。
可惜...听说这人身有怪癖,至今都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幕菲菲最后一句说的极其小声,生怕被尚雷听见。
苏悦听言八卦心起,忍不住又偷偷暗瞧着尚雷,心里着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