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暑热烦闷难耐,蝉鸣声此起彼伏更添了几分焦躁。
芳菲苑里,每日都会在午时小憩的苏悦今天却翻来覆去怎么也安睡不得。
总觉得心间异常的慌乱。
...
“不好了!不好了!...”
玉菲的声音焦急,隔着院子便吵了起来。
苏悦不耐搭着柳纱外裳彻底坐起身。
待玉菲慌慌张张跑进屋这才问道:“怎么了?”
玉菲俏颜失色,“姑娘,不好了,前院刚传回消息,陈国扣押了这回派去的使臣,且又在边境突然发兵,打了蔚将军一个措手不及,此番损失惨重,大败而退,已经让出了两座城池。
今早八百里加急要朝庭再派援兵。”
“什么!”苏悦大惊。
实在没想到,陈国竟这般迫不及待了。
“我爹呢?”
“侯爷一早便被陛下招进宫了。”
苏悦心急如焚,“算了,想来我自己也是进得去禁卫军的。
玉菲,快!为我更衣,我要去见逸哥。”
“可是小姐,如今大战在即,蔚公子身兼要职,哪里有空见你。”
苏悦慌了心神,“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想要看看他,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
苏悦换了衣服,匆匆忙忙的要往府外赶去,却是在前院半路被刚回府的旌阳侯给堵个正着。
旌阳侯正容亢色,见苏悦面有焦急便询问,“悦儿!你这么着急是要到哪儿去?”
苏悦不敢隐瞒,如实言说,“爹,我想去看逸哥哥,他...”
“不用看了。”旌阳侯抬手打断了苏悦。“他自行请命要去前线为父帮阵,陛下已经允许。
这会儿应该已经随吕将军前去点兵出发了。”
“这么快?”苏悦不可置信。
“爹,他们此时到哪儿了?无论如何我想要看一眼逸哥,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旌阳侯无奈叹气。
其实他心里是有气的,此番去前线多半是凶多吉少,毕竟陈国的实力在那摆着,因此一早皇帝为派人手一事可是好一番愁恼,本来他帮着打圆场,是不需要蔚逸去的。可是这小子居然不领情主动请旨了。
这是完全置他女儿于不顾啊!
最可气的是临了了还特意叮嘱他照顾好苏悦,他当时真想一巴掌糊死他,我自己的女儿还用的着你叮嘱,真能装大尾巴狼,你若真是担心悦儿还会主动去送死?
旌阳侯面色莫名的恨了一会儿,不过到底说还是心疼女儿。
他又深叹了一口气,这才妥协道:“这会儿许是刚到城外军营,你快些赶去。应该可以送他一送。”
“谢谢爹。”
苏悦欣喜不已。连忙拉着玉菲出府上了马车。
...
然而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大军已然行至十里亭了。
苏悦不甘心,独自扔下马车抄山上近路追去。速度之快,直将身后的玉菲都落了老远。
许是苍天也怜见,在苏悦登上山头时,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山下那一身戎装战马,威风凛凛的蔚逸。
不禁的,她湿了眼眶...
...
烈日独灼凄人,盈盈娇影怜怜,不舍情思终难全,泪洒红尘绢...
...
遥遥相望,对山半腰八角凉亭内,一人负手而立,甫一看见那烟紫倩影,胸膛震动,欣喜之极。
又见其帧帧难舍,遥看远边,忽而恍然原是前来慰送心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