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修养,在白火的强烈要求下,总算解开了身上的多数绷带,至少行动上已经不受影响了。
顶着无数老大夫幽怨的眼神,白火慢悠悠走出了院子。
之前深夜袭击的事件也不知解决得咋样了,白火也没多问,至少在他养伤这段时间里,父母来看他时也没多流露出来。
大兄白红倒也没见到,估摸着和他一样在自个儿院子里躺尸。偶尔从大夫嘴里打探一下,知道情况不太好,大概率是废了。
此时天光大亮,想着好几天没见着大哥,白火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探望一番。
兄弟俩的院子虽然都是后院,但不在同一侧,要经过一个很大的后花园。假山、人工湖、长廊什么的都有。这个后花园平日里踏青、乘凉都是极好,白火夏天时就很是喜欢在这儿待着。
后花园的东南角算是白府唯一的禁地,那里种了些说不出名字,但一看就很贵重的花卉。这些都是娘亲柳茹亲手种的,据说是从娘家带来的。
两兄弟谁不小心踩了某朵花,免不了要被柳茹唠叨半天。白闻才有次娃前显圣,一时没控制住,气劲扫落了几根叶子,被柳茹当场逮住。当时柳茹脸色就冷了下来,后来不知怎么的,连着几天见着白闻才都顶着黑眼圈,也不知受到了什么正义的处罚……
柳茹很是珍惜这些花,花的品种繁多,娇贵得紧,有的一天只能浇两次,有的只浇一次,她从来不让丫鬟下人打理,每次都是亲自照料。下雨天时,柳茹第一个念头就是让人搭棚子给花卉遮风挡雨。
老爹白闻才是个粗人,欣赏不来这些花,连带着兄弟俩都欣赏不来。
因为欣赏不来,私底下白闻才教育两兄弟时,也对养花种草之类的事颇为不屑一顾,觉得男人就该拳拳到肉,这种精细活实在不是男儿该做的。
兄弟俩颇为赞同。
然而某次吧,柳茹生了重病,卧床好几天,白闻才天天守在床边细心照料。那天白火路过花园时,见着跟个熊一样的父亲大人撅着屁股粗鲁无比又小心翼翼地给花卉浇水。哪些花浇多少水,一天几次,老爹居然做得丝毫不差,就如同母亲平日里那样。
蹲在一簇花丛里的白火当场就惊了,扭头时发现一双清澈的眼睛在花卉另一边。
双目对视片刻,兄弟俩默契地离开了。
两人谁都没敢问,谁都没敢提,怕被抓现行恼羞成怒的白闻才当场爆发,一顿狠揍。
心里浮现这些事儿,白火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勾。经过后花园时,照理瞅了两眼花卉。不知是品种特性还是因柳茹的细心照料,即便是冬月,这些花都没有丝毫衰败的迹象。
心里颇为满意,白火暗自点点头,从湖边的石子小路离开。见着个穿得邋里邋遢的老头,拿着根鱼竿在那儿钓鱼。经过时只能见着他的背影,他的腰间还有个朱红色的葫芦。
旁边的石头上,趴着只漆黑如墨,龟甲上没有丝毫纹路的小乌龟。那乌龟一动不动,闭着眼晒太阳,颇为神气。
这乌龟表情好臭屁……白火心里嘀咕一句,不做他想,转身离开。白府里也是有客卿的,白闻才在江湖上名气极大,很多江湖人慕名而来,若是实力过得去,白闻才也会收下他们。
据说白闻才的飞熊军,有近三分之二的士兵前身都是江湖人,实力极强。
来到白红的院子,里面除了丫鬟外,就只有白红一人。他躺在床上,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本书在看,神色平静、专注,除了脸色苍白些,看不出其他异样。
这完全不像是一个武功被废的人该有的表现……白火心里暗暗惊奇。
“火子,你怎么来了?”白红笑着问道。
“这不是几天没见,来瞅瞅你咋样了嘛。”说着,白火嘴巴一努,丫鬟已经心领神会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给关上了。
白红晃了晃手中的书,轻笑道:“还不错,以前只想着习武习武,看这些书时也只是记下。现在静下心来重新诵读,感觉就不一样了。”
“书还是那些书,只是人变了。”
白火撸着袖子,扶了扶眼镜,“哥,你放松心神,我再查探下你身体。”休养了几天,他的精神力已经恢复到巅峰。
白红眨眨眼,也没多说,慢腾腾放下书,神态颇为随性。
一手按在白红小腹处,精神力灌注进去探查,白火闭着眼,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白红端详着五岁大的弟弟,眼眸含笑。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一种完全不同于内力的东西在流动,像是水流,又不带任何或寒冷或炎热或狂暴的内力性质。
这便是弟弟隐藏的力量吗?和之前隔空摄住他的另一股能量不同,又像是同源。
白红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神色,看向弟弟的眼神越发温和。若是让爹娘知道弟弟不是个废人,该是会很高兴吧。
片刻后,白火脸色暗淡地收回手,叹息道:“没办法,至少我现在解决不了。”
“没什么,我心里有数。”白红毫不在意地回答。
见着弟弟还是吃了翔一样的表情,白红笑着安慰道:“行了,你大哥始终是你大哥,不会被你比下去的。”
离开兄长的院子,白火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