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琉璃,白火在屋子里待了好几天,等到出来时鼻梁上就架了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眼镜。
有了这东西,他再也不担心走着走着啪的摔地上了。
其实制作过程也不复杂,就弄了个普通的银色镜框,再打磨下镜片,他在镜面上隐蔽的刻了个屏蔽精神力的咒文。只要视线直视无法从眼睛溢出,也就不会再造成视线干扰。
不过……才五岁就戴眼镜了啊。
家里人对这眼镜颇为新奇,在白火当着他们的面绕了两圈,一次都没有摔倒后,从白氏夫妇、白红,到老刀、下人丫鬟,都激动地欢呼,全家一片沸腾。
当天晚上,白闻才叫了军营里的将士喝酒,闹腾到很晚。白闻才心情畅快之下不由得多喝了些,醉醺醺趴在桌上酣睡,口水邋遢流了一地。
院子里七零八落全是醉倒的彪悍将领,那叫一个酒气熏天。
柳茹招呼几个下人,轻手轻脚把白闻才抬进房。没成想这一搬,白闻才就哇哇哇吐了出来,旋即呼呼大睡。鼾声震天响,怕是小半个白府都能听见。
“叫你喝这么多!”
柳茹又生气又好笑地踹了踹白闻才,人倒是没踹醒,柳茹已经心疼地揉了揉。
远远赶过来的白火正好看到这一幕,嘴角抽搐,实在是没忍住,问道:“娘亲,你究竟看上我老爹哪里啊?”
这个问题,白火可是想了很久的。要说沙华国大将军白闻才,那是大陆名将,常胜将军,敌国都忍不住赞叹一句真爷们!沙华国上下更是个个竖起大拇指,崇拜无比,人气高得不行。
然而在白火眼里,自家老爹那是一个一言难尽,抠脚后抠鼻吃饭时放屁这些小事就算了,还老是喜欢在演武场显摆似的耍几招花架子,强迫着红红火火像小学生一样坐着观看,然后摆个他自认为威武实际自恋的姿势,问一句:
“你们老爹帅不?”
白红是很早熟的,白火就更别说了。兄弟俩同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齐齐两眼放光,装作崇拜地齐声大喊:
“帅!”
不喊不行啊,惹老爹不痛快了就会被叫上去操练一番。白火没练武,身子弱,白闻才下手也轻,也就是抱头杀过肩摔什么的。白红就没这个福气了,从小练武的他,被各种吊打,偏偏白闻才还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用,黑虎掏心月下偷桃水中捞月之类的也是信手捏来。
白红碍于对手是老爹,一直没敢放开手打。然而白闻才就从没想过这个惨叫的他亲儿子……场面那叫一个惨烈。
不过也就这一年吧,年仅六岁的白红实力突飞猛进,某次打斗中一个没留神,把白闻才的鼻血打了出来。那次后,明显感觉到白闻才不怎么爱操练白红了,然而还是日常欺负白火。
除了这些琐事外呢,老爹白闻才至少形象上,完全没有什么大陆名将那种该有的睿智、谨慎、帅气,白火一度以为这个称号是沙华国为了捧白闻才故意吹捧出来的。
听到小儿子的话,柳茹白皙的脸上带着一抹绯红,认真又温柔地看着沉睡的白闻才,红唇微微勾起,戳了戳白闻才的脸,没反应。柳茹眼眸一弯,像是哄孩子般对小儿子道:
“你爹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我咋没看出来呢……白火无言以对,推了推眼镜,掩盖住翻起的白眼。
……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更冷,沙华国尤其如此。
在一个不起眼的夜里,天上飘落白雪,大片大片的,跟下饺子差不多。如果加个醋和辣椒的蘸水,再来点葱花,味道该是极好。最好是牛肉味儿的,或者白菜猪肉,再或者猪肉虾肉……不对,我在说什么。
“嗯……一会儿让丫鬟煮些饺子。”
白火哈了哈手,在自己小院的屋檐下凝望着雪,伸手,一片白雪被无形力量带动,轻飘飘落在孩子的掌心里。
鹅毛大小的雪,即便是前世,也是多年未见了。
小手一扬,那片雪又从掌心飘飘扬扬飞了出去,还在半空打了个旋儿,转眼消失在漫天风雪里。
“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精神力和念动力的增长速度还是太慢了,天地灵气更是无法吸收,很多手段都用不出来。”白火拍了拍小手,也不着急,顺其自然吧。
不论是前世的灰,还是这世的火,从来都是修炼上的咸鱼。
今夜的雪,格外的大。
白火暖暖躺在柔软的床上,屋子里还有炭火供暖,窗外依稀能见到纷飞的雪,这样的气氛,很适合睡觉。
浑浑噩噩间,天上的雪依旧在下。
后半夜,地上已堆起小腿高的积雪。
砾城东大街是贫民窟,不少穷人都蜷缩在单薄的被子里瑟瑟发抖。书生常在这个日子咏雪抒情、大发诗性,公子哥和官家大小姐赏雪作乐,穷苦百姓则是一秒一秒煎熬着。
漫天风雪间,东大街的破桥底下,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她瘦瘦小小的,脸色发青,身上破烂的肮脏麻衣,完全不能阻止寒冷的侵蚀。
清澈的眼睛里,只有麻木和迷茫。
从有记忆开始,就乞讨至今,饱受欺凌。她没有感受到人间的关怀,只有冰冷和刺骨。
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