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林言辞再次被肖予安传召。
不过这几次的的话题总会围绕至他们本身。
林言辞的态度也依旧是与之前并无二致。
而今天这次似乎会是最后一次,这天肖予安是在晚上找的林言辞。
林言辞正愁之前发布的任务该怎么完成,现在肖予安找他简直是雪中送炭。
花好月圆夜,最是醉酒当歌时。
肖予安将林言辞叫到了他寝室外的中庭里。
石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还有上等的好酒。
那酒飘香四溢,还未品尝就能够知道这酒绝对是美味至极,使人流连忘返。
不过可惜,这次不能好好品尝了,毕竟林言辞还有任务在身。
肖予安将院中的侍卫婢女全部遣散,偌大的院子里顿时只剩下风过树梢带出的沙沙声和夜晚的蝉鸣。
“坐。”肖予安先开口,向两个空着的酒杯中倒满了酒。
林言辞也没有多问,便坐下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知道肖予安来的目的是什的。
肖予安首先拿起了他手边的酒向着林言辞做了一个“喝”的姿势,然后先将酒喝了下去。
林言辞也拿起了酒喝了下去,随后又将两个酒杯斟满了酒。
他们谁也没有出声,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因为这大概是短期内的最后一次见面。
原因他们都心知肚明。
肖予安倏然开口:“为何要将这种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林言辞低着头看着酒杯中的酒道:“没什么,这不过是身为臣子的本分罢了。”
“但你也是知道这并不是儿戏。”肖予安死死盯着林言辞,“今日你在朝堂上说出那样的话莫过于是在给自己添堵。”
林言辞终于抬头:“若陛下是说臣作为一名将军连去平定余州城叛乱的胆子都没有那么臣这将军做的实在是德不配位了些。”
肖予安好似是在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可你是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仗,那王辙明显是筹谋已久。”
王辙本是余州城县令,武将出身,前几年也算是安分守己,即使有偷漏关税那也是不多不少,且大多数也是发放给余州百姓,先帝对此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却没想到自从肖予安继位后却一再欺君罔上,偷漏关税越发猖狂,那偷漏的关税都被他私吞,还一次又一次的抗旨不遵。
如今却又趁着朝中几位重要地位的将军出征起了叛乱的心思,看起来已是蓄谋已久,可能在先帝驾崩之前就有了这个心思。
或许是他也没料到先帝和那大皇子会这么快的相继死亡,继位的是那个从前从不管朝政琐事的肖予安,才如此急不可耐。
终于等到这大好的时机,心中贪恶的欲念在如今早已按捺不住,开始背叛朝廷。
林言辞平静如水,“可是臣的父亲还在外为国而战,作为他的儿子,若是贪生怕死,岂不是个窝囊废?”
“陛下您知道臣的性格的,一旦做了决定,除非完成否则臣决不罢休。”
肖予安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林言辞看见了肖予安的欲言又止,便又道:“陛下,您还不明白吗?如今时过境迁,已是物是人非,陛下于臣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陛下的肩上扛的是整个天下,是整个肖国的子民,您早已不再是可以那个无所事事的王爷了,臣也不再是那个可以与您游山玩水的林言辞了。”
“陛下您总是提及我们的儿时,但您应当明白,也必须明白,某些事情是您与我不得不去做的,一旦发生了改变,那么结果是无法预料的。”
“臣与陛下也只能是君臣,臣有臣的责任与义务,陛下也应当扛起陛下的责任,使我们生活的这个国家能够安定。”
“这样才能让别人不再像我们一样,不是吗?”
林言辞不知自己作何感想,说出来这番话,可能他自己也很震惊。
“罢了。”肖予安说罢就喝起了酒,没再多说。
道理他不是不懂,只不过始终放不下过去的那些岁月情感而已。
虽为一国之君,可又有几件事可以自已?
他连自己喜欢做的事都无法去做又谈何情爱呢?
可他也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下达命令又有谁敢违抗呢?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的矛盾,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可爱却爱之。
可林言辞又何不是如此呢?
可他比起肖予安依旧是轻了些,他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守护这个国家,守护自己的君王而已。
林言辞今夜的酒喝的格外的多,明知自己酒量不好,却又因为种种心事多喝了几杯。
他以为自己不会醉,至少会在肖予安的面前醉不了。
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反观肖予安几杯酒下肚,一点醉意都没有。
红晕爬上脸庞,林言辞捏了捏眉心,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可他还是低估了这酒。
他枕着自己的胳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嘴里嘀咕着什么。
肖予安是知道林言辞不胜酒力的,这次带点酒还挺烈的,大概是想套一套林言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