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一天清晨,当糸从烦躁不安的梦境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一张床上
t顶层上方吊起的棚盖张眼看去,绣着清晰的大朵玫瑰图案团团如花绽放,而四边缠着金丝的柔软帐幔以醉人的酒红色沿着床头、床角撒开,为周围视野里的一切挑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绯色光晕,身下的大床更是柔软到令人讶异,就像被棉花和云朵包围,让人身心彻底沉沦,完全放弃挣扎。
t他扭了扭头,看向周围。
t房门如吻合的齿轮嵌入门框紧紧关闭,不知道是被锁上了还是单纯只是合着,立在床头一旁不动声色的衣柜像是具忠实守护主人的持剑石像,柜旁竖着一人高的青铜古镜,雕塑着异样花纹的镜身擦拭的一层不染,而位于窗台位置的深赭色厚重窗帘垂下了密不透风、遮挡严实的屏障,将试图照射进来光线尽数拦在窗外,为房间里平添一份若有若无的消散朦胧感。
t糸把搜寻的目光转回到身边,身上披着床浅蓝色的丝质薄被,依靠被褥的华丽样式中不难看出这是具格调奢华的大床,而在自己用手撑着坐起的枕头旁边,紧贴着的另外个款式一模一样,绣着比翼双飞鸳鸯图案的殷红枕头,他再度望向显得空旷的大床另外一侧,剩下的空间从他个人角度来推断,是恰好还容得下一个正常成年女子的面积,这是间双人床。
t他抬头看向头顶。
t没有电灯,那么光芒是从哪里来的?
t糸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眯了眯眼,探长脖子寻找起照亮房间的光源。
t终于发现了紧贴在墙边角落里,幽幽散发着火光的壁炉,炉中的明火早已退去多时,只剩下微弱的炭火还在吐息着发出明灭交错的亮光,但是点燃的东西似乎并非是普通的木材,他抽动鼻子,嗅了嗅,没有闻到木头被烧成焦炭的烟熏味,反而有一股馥郁的芬芳顺着黯淡的光线暗暗传来,难不成炉间的火柴是沉香木之类的名贵熏香料材?
t和氤氲开的芳香相衬,整个房间里都充满着古朴的气息。
t糸听见了有声音传来,他安静下来,打算见机行事。
t交谈声和脚步踢踏着越走越近。
t“丽兹,你说等亲王大人他醒来后知道自己的处境后会不会逃跑?”
t“爱丽丝,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要是让尤格朵拉大人知道我们在私下议论这些,准要罚我们关禁闭!”
t“可是亲王大人他一无所知真的好吗?”
t“爱丽丝,不要再提了,尤格朵拉大人已经下定了决心。”
t“唉,在尤格朵拉大人手下做事真让人提心吊胆,难怪外面那些老爷们不敢直面尤格朵拉大人,更是称呼尤格朵拉大人为行走着的深红恐怖。”
t“嘘,爱丽丝,你知道尤格朵拉大人很讨厌别人给她起的外号!”
t“但是我又没说错,即便是在不开口说话的前提下,尤格朵拉大人往人群中一站,还是所有人都会注意到她,会被她震慑到,下意识地同她保持距离。我还听外面的人经常拿尤格朵拉大人来和卡洛琳比较,看谁最能吓哭孩子呢。”
t“卡洛琳?那个患病导致身材又矮又胖,终日里佝偻着腰,像癞蛤蟆一样脸上长满了戳破就会冒出污秽脏水的脓包,躲藏在阴影中始终不能见人,让人觉得面目可憎的妇人?”
t“是呀,我听闻尤格朵拉大人的可怕程度已经居她之上了,大家似乎发出内心地一致赞同,比起跟尤格朵拉大人相处一天,更愿意和相貌丑陋的卡洛琳待一晚上,尤格朵拉大人的名字光是听到就已经足够让人闻风丧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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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们怎敢如此侮辱尤格朵拉大人!”
t“冷静点啦,丽兹,尤格朵拉大人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咦,奇怪,亲王大人的房间门被锁上了,会是希尔小姐上的锁吗?”
t“让我试试...好吧,的确是被锁上了。爱丽丝,我们去找希尔小姐。”
t“说起来,希尔小姐的婚礼也还真是让人期待啊。呐,丽兹,你说等希尔小姐的婚礼,我们这些仆从该穿什么好呢?”
t在门口停留了一阵子的交谈声又和脚步踢踏着缓缓远离。
t完整偷听完对话的糸冷汗直流,要是他没理解错的话,两人口中的亲王大人应该是指他自己吧,所以为什么这两人一开始要讨论他会不会逃跑?难道说他现在的处境很不妙,还有她们口中交谈着的尤格朵拉大人,又到底是谁,这里到底是哪?
t糸脑海中万千思绪沉浮,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身一探究竟,但是自后脑勺传来的一股剧痛打断了他的动作,他捂着脑袋无力靠在枕头上,零星破碎的记忆浮出水面开始接连涌现。
t搭乘的客机失事,拖着流火尾翼的机身呼啸俯冲而下,还没等接触到地面便在空中完成了解体,他也从高空跌落大地,掉进林中。
t幸好成荫的密林中古树遮天蔽日,为他提供了相当大的缓冲,不至于当场摔成粉身碎骨,变成一团浆糊连墙都糊不上去。但结果还是不会改变,死亡女神已经偷偷在暗地里改签好了他的机票,且暂不支持提供退订的服务。
t无非只是延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