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喝醉酒。我现在的头脑,甚至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的清楚。”
董卓一语言出,如同威吓。
犀利的眼神,更是让刚刚为他打起圆场的董旻此时显得有些不知何去何从。
董旻一脸诧异,甚至如今有些惊慌失措的望向身边的董越。他眼神中带着些许恳求的味道,只希望董越能够站出来选择帮忙。然而此时的董越却是一脸沉吟,他静静的凝视着董卓满脸的尖锐。
简单的沉吟过后,貌似打算开口的阻止。然而到了嘴边的话,却又不禁咽了回去。
董旻彻底慌了神,甚至觉得董卓是不是真的疯了。
面对下垂手这一干人等将原本欢乐的空气彻底变得凝重。如今主位上的胡轸,也透出一脸生无可恋般的如坐针毡。
董卓充满坚定的目光,如今就这样直面张俊平意味深长的凝视。此时的他纵然脸上带着些许的愧色,却还是不失礼数的对张俊平拱手表示了歉意般的礼敬。
“张大人,您此番具体为何前来,仲颖心中确实不明。究竟是何用意,还请大人示下。”
“好。”
张俊平点头,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拭去。
他依旧凝视着董卓义正严词的脸,但目光中的欣赏却依旧没有褪色。
“仲颖,你果然心直口快。不过即便是对我,你的为人处世也该有些权谋。”
“是,我知道我不会说话。”
董卓坦然承认,眼神仍旧透出如同剑锋一般的犀利。
张俊平松了口气,原本凝视的目光变得低垂了下来。
他提起身边的酒壶,下意识为自己手边的空杯斟满了酒。然而就在酒壶中的酒倒向他手边空杯的同时,他看似平缓的言辞,也随之犀利般的脱口而出。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如今你们所获得的胜利,就是一切的终结吧?告诉你们,接下来引出的麻烦,或许才是最棘手的。”
一句话,直接撼动了三兄弟的心。包括坐在主位上的胡轸,此时也不觉有所动容。
原本的空杯,被张俊平倒满。他切合时宜的选择了停手,而下意识望向酒杯的董卓,也发现了张俊平的拿捏有度。
伴随着最后一滴酒的落下,酒杯内的酒基本和杯边齐平。
多一分则溢,少一分则亏。
“仲颖不明白大人的意思,还请大人明言。”
此时的他,诚心向张俊平选择了请教。眼看董卓如此赤诚,如今的张俊平则丝毫不为所动。
“与其问我,你倒不如问他。”
他目光示意,竟是落在了稳坐主位的胡轸的身上。
这一举动,居然董卓三兄弟为之诧异,也让胡轸的脸色透出别样的阴霾。
“问我?”
“是啊。”张俊平一抬手,直接将倒满酒杯里的酒一饮下肚。他脸上依旧保持着初心般的笑容,然而苍利的目光却显得更为尖锐:“胡人部落,你确实已经坐稳了首领的位置。不过关外的异族,除了北方强大的匈奴以外,只怕不仅仅只是你们吧?”
胡轸神色一凛,惊疑道:“张大人的意思,莫非是……”
张俊平一笑:“胡质同父异母的兄弟胡平,曾经在你父亲去世的时候。根据我的了解,似乎当时的他应该也想在你们胡人的部落中谋得首领的位置。为了谋得大权,他甚至和身为兄弟的胡质起了争端。胡首领当时虽然年纪很小,但只怕这件事应该也知道的吧?”
“这……”
胡轸心头一震,脸色也有些惨然。
这件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诸如张俊平如今所说的那样,自己当时的年龄虽然不大,但也清楚的看到了部落里的那场变故。
原本一家至亲般的胡人部落,因为针对胡氏兄弟不同的支持,彻底分为了两个派系。
两个派系的人,都希望自己支持的主子能够坐上部落首领的位置。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部落内甚至展开了一场混乱的血战。
战争何其惨烈,而结果无疑也以胡质的获胜而告终。
为了拉拢人心,成为当时胜利者的胡质,并没有处决自己的弟弟。他将胡平和支持胡平的同族胡人选择了流放,由此成为胡人部落以外的分支。
这个分支起初很弱,然而近些年却借助和关外羌人部落关系的日益紧密而逐渐变得强大。
胡轸早就有所耳闻,那就是当年被流放出去的胡平,依旧对昔日的仇恨记忆犹新。如今越发强大起来的他,甚至扬言要夺回曾经自己失去的一切。
“张大人所说的这件事,我当然知道。不过胡平和胡质之间的关系素来交恶,此番我铲除掉胡质,显然也是帮他报了仇的。他就算不选择感激我,只怕也用不着和我为难吧?”
“哈哈哈哈。”张俊平大笑,不禁叹道:“胡首领毕竟还是太年轻,你真的是将人心想得太过于简单了。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权利和利益才是核心。曾经他们兄弟二人,岂非也是为了争权而变得势成水火。如今你的部落才遭变故,因为首领的更替,人心不稳。似此时机,岂非正是那胡平对你下手的绝佳时机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