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便是向李春芳表示了感谢。
抛开阵营的因素,他觉得李春芳这个人还算不错。虽然李春芳没有太大的才能,但对权力并没有过度沉迷,心里亦是存着百姓和公理。
待到李春芳离开,郭朴和高拱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在最重要的票拟权中,不论是奏疏的重要性,还是奏疏的数量,已然都是由徐阶和李春芳所掌控,而他们三人其实都是“闲人”。
高拱虽然性格直爽,但拥有极强的政治敏感度,这时蹙起眉头疑惑地说道:“徐阁老由始至终都没有提及‘加征三年’提案一事,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林晧然对此早有预料,却是没有接话,而是将目光望向了郭朴,郭朴则是长叹一声地道:“这才是他的可怕之处!”
聪明人间说话,往往不需要说得太过于直白。
高拱听着郭朴这个判断,脸上亦是浮起了凝重之色,意识到这个事情很可能还没有完结,甚至会酿造出一场狂风暴雨。
“不错,所以咱们不可掉以轻心啊!”林晧然亦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道。
徐阶由始至终都没有谈及“加征三年”的提案,这个做法存在着两种可能:一种是徐阶为了名声而主动进行退让,一种则是徐阶会有更激进的做法。
不过这不是他急于处理的事情,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设法解决拖欠的二十万两大同兵饷。事情却是变得古怪起来,他只是兼任兵部尚书而已,结果他手下的兵也得劳烦想办法来养。
十二月初六,一个显得很普通的日子,但又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
每逢重大的节日,城北鼓楼都会举办重大的灯会。只是从几年前开始,每当这个日子,鼓楼同样举办一场大型灯会。
由于临近年关,京城的百姓对这个灯会显得极为期待,毕竟在这里能买到大量物美价廉的商品,亦能够趁机置办年货。
每到这个日子,联合系的商铺的促销力度都是最大的,上到珠江钟表、香水,下至佛山锄头、铁锅,这些东西都来到一年的最低价。
“七折?我要一件!”
“买一送一?给我来上一车!”
“什么,五个人一起买能五折,你等等!”
……
京城的百姓原本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面对着如此力度的促销,还没有到晚上的灯会,鼓楼一带便已经是人满为患,呈现着罕见的抢购盛况。
鼓楼大灯会之所以如此有名,让京城百姓一直是心心念念。正是基于这份促销力度,既刺激到京城百姓的消费激情,又让商铺能够出售大量囤积的商品,可谓是一种双赢的局面,已然是堪比后世的“双十一”。
与此同时,城南灵石胡同的林府显得极为热闹。
各方宾客纷纷携礼而至,向着今天的寿星林平常献上了祝福,令人颇为意外的是,裕王妃亲自携礼前来祝贺。
任谁都知道,裕王登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位裕王妃便是将来的皇后。她能够亲自前来,可谓是对林府极为重视。
当然,这其实跟林晧然并无关系,主要还是她跟林平常有着私交。
林晧然并没有上衙,亦是坐镇在家,招待着定国公等人。在得知裕王妃前来之时,亦是过去向裕王妃见礼,却是意外地瞧到了裕王妃的真容。
由于今日并非休沐日,到了入夜时分,林平常的生辰宴却是设在联合酒楼,携礼前来的宾客则是官员、京城乡绅和在京富商。
林晧然一改往年的低调行事的风格,今年却是广发邀请函,几乎在京的官员都收到了他的邀请。
堂堂的阁臣要为自己妹妹庆生,特别林平常还是顺天巡按,却是令到京城官员趋之若鹜,想要借机好好地在林阁老面前露一把脸。
虽然现在的朝堂由徐阶所把持,但谁都清楚,林晧然已然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最终谁胜谁负却是一个未知之数。
六科廊亦是受到了邀请,户科都给事中张宪臣、吏科都给事中胡应嘉和兵科都给事中欧阳一敬亦是应邀而来。
他们三人自然不是真心实意过来祝贺的,一则他们不好公然拂了林晧然的面子,一则是想过来瞧一瞧这个大场面。
当年徐阶六十大寿之时,虽然已经位居首辅的位置,但行事亦没有今日林晧然这般高调,竟然胆敢邀请这么多官员,这跟公然索贿有什么区别?
他们一起步行来到联合酒楼,今日的礼品跟着他们所预想的那般,登记处的礼品早已经是堆积如山。
呵呵……
胡应嘉看到户部云南司郎中杨富田公然在这里清点礼品,看到这位堂堂的正五品官员如此巴结于林晧然,不由得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杨富田注意到胡应嘉的不屑,但还是微笑地拱手道:“张大人、胡大人、欧阳大人,还请在此登记礼品!”
“我等两袖清风,只能送上自己的拙作一份了表心意!”张宪臣将准备好的字画送上,显得温和地说道。
言官虽然已经不再局限于出身贫寒,但为了彰显自己两袖清风,往往都是表达得极为清廉,却是不可能送来厚礼。
杨富田在接过字画后,便写下了一个纸条,而后递给张宪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