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烧得再旺一些,好让这个朝堂吏部尚书的宝座空出来。
吴山确实是想要劝谏于皇上,但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和观察,亦算是摸清这位皇上确实不是一个心忧天下子民的圣明君主。
虽然严嵩父子已经去职了,但这个朝堂实质还是没有改变,而他似乎亦无力改变什么,便是心灰意冷地告罪道:“臣失言,请皇上责罚!”
徐阶由始至终地冷眼旁观,似乎又猜到会是什么结果般,脸上仍然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此次可免,下不为例!”嘉靖冷哼一声,显得严厉地告诫道。
他并不是对吴山多么看重,而是他目前需要吴山来平衡于徐阶,需要通过这种相互制衡的方式来达到掌控朝堂的目的。
“多谢皇上开恩!”吴山虽然心情低落,但却不得不感谢道。
嘉靖看着三位重臣都没能替他分忧,便将目光落向最为熟悉的徐阶身上,亦是没有抱什么希望地询问道:“徐阁老,你可有什么良策?”
杨博等人纷纷望向了徐阶,心道:他会如何开脱呢?
跟着他们相比,这一位不仅资历最深,且陪伴皇上的时间最长。不说以词臣的身份给皇上撰写青词的时间,单是以入阁的时间而论,便已经相伴皇上已经十余载。
一个能够相伴于当今皇上十余载,不仅没有获罪,反而成为皇上目前最依重的臣子,其本身定然是有着过人之处。
徐阶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是语出惊人地拱手道:“启奏皇上,臣以为吴尚书刚刚说得对,紫薇宫之事或可搁置!”
此言一出,嘉靖的脸色当即变得难看。他可以接受严讷这种求饶,亦可以接受杨博这种推脱,但却无法接受这种所谓的忠臣劝谏。
啊?
杨博和严讷正抱着学习的态度想要看徐阶如此表演,但万万没有想到,徐阶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这摆明是嫌首辅的位置坐得太久了。
咦?
吴山对徐阶的性情还是有所了解的,如果这一位真的是一位谏臣,那么便不会漠然地看着他的徒弟杨继盛瘦死于狱中,更不会跟严氏父子沆瀣一气这么多年。
却还不等嘉靖发难,徐阶又是接着说道:“臣对风水之事有所研究,并在京城寻得数位名士求疑解惑,发现陶少卿此举甚为不妥!”
陶仲文去世,其子陶承恩得到了官荫,现任太常寺少卿。这自然不会说陶承恩走上了仕途,其主要职责还是替皇上炼丹等,不过水平却要远低于陶仲文的徒弟王永宁等人。
只是他终究是“名门之后”,加上又有着陶仲文的几个徒弟相助,嘉靖还是很依重于陶承恩,故而接受了在西苑修筑紫薇宫的建议。
嘉靖看着徐阶不像是谏言,脸色微微缓和,但还是带着告诫的语气道:“徐阁老,莫要在朕的面前使小聪明!”
“臣能有今日,皆由陛下所赐!臣若有聪明,亦是替皇上分忧,万万不敢逆皇上之意!”徐阶当即表明忠心地道。
杨博和严讷虽然不知道徐阶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听着徐阶如此作答,已然是明白为何徐阶能够坐上首辅的宝座了。
徐阶抬眼望了一眼嘉靖,知道他的话打消了一些嘉靖的防备,便是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份地图道:“皇上,请看此图!”
嘉靖没有吭声,而是将目光望向站在红漆柱子旁边的黄锦。
黄锦心领神会地上前,出任职责的原因,他先是摊开了图纸,发现竟然是一副北京城的地图。只是细看之下,却是不由得“咦”地一声。
杨博和严讷如同蒙在鼓里般,只能从黄锦的脸色变化中,看到事情已然是有着异样。
地图摊开摆放在案上,直接呈现在嘉靖的视线之中。
徐阶微微一笑地道:“北京河山巩固,水甘厚,民俗浮朴,物产丰富,诚天府之国,帝王之都也。皇上,请看城中图形,可似一条龙乎?”
嘉靖定睛一瞧,发现在这份北京城的图中,已然用线段描绘出了一条龙形。仅是沉吟了片刻,便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徐阶脸上的笑意更深,当即侃侃而谈地道:“北京城本就是一条龙,承天门宛若龙吻,金水桥似是龙的东西长安街仿佛龙的两条长须,从承天门到午门一带是龙鼻骨部,太庙和社稷如同龙眼,紫禁城恰是龙骨龙身,回座角楼好像是龙的四爪,伸向八个方向,景山、北安门大街和钟鼓楼构成龙尾,正阳门好似一颗宝珠。皇上,这京城本是一条龙,紫禁城原名为紫薇宫,如今若在西苑再建一条龙形,再修一座紫薇宫,此乃舍大龙而修小龙也,故臣恳请停止此念,将修紫薇宫之事搁置!”
这……
严讷的眼睛微微一瞪,虽然他一直知道这个同乡厉害,但万万没有想到已然厉害到这种地步。同样的皮球,到他的脚下并不是要踢出去,而是直接变废为宝。
吴山的眼睛亦是颇为复杂,虽然他跟徐阶是一样的观点,但两者已然是相距一万八千里。
嘉靖低头看着北京地图上的龙形,又细品着徐阶的话,目光渐渐变得冷峻地道:“陶承恩当真是不学无术,此事休得再言!”
他虽然历来刚愎自用,但亦不是全然不讲道理。他一心想要跟明成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