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要远强于他。
他辅助于严嵩侍候皇上近十年,从一个青涩的阁臣成为了老谋深算的首辅,他清楚地看到严嵩总是能拿捏到嘉靖的心理,从而赢得了嘉靖的极度宠信和欢心。
不过他却是很清楚地知道一点:皇上在盐政这种大事上并不会独断专行,而是会郑重地听取他们的意见,事情的最终走向跟他们三人的意见很重要。
一念至此,他暗暗地望了一眼吴山,看着这个满脸正气的吏部尚书,心里不由得生起了几分警戒之心。
严讷已然是找到了其中的破绽,便是一本正经地拱手道:“回禀皇上,此盐法并不可取!一旦采用此法,便是加剧了盐商对食盐的垄断。若是失去各个盐商的相互竞价,地方的盐价必然会暴涨,必将造成百姓食盐过高,此乃伤民之举,请皇上三思!”
食盐的垄断必然造成价格上升,这是一个很正常的经济逻辑。严讷出任户部尚书,亦是恪尽职守,更是苦钻于经济学问。
徐阶听到严讷抛出的这个理由,眼睛不由得微微一亮,当即抬头望向了嘉靖。
嘉靖的脸上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却是没有回应严讷的请求,而是将目光落向吴山道:“吴尚书,你以为如何?”
吴山和林晧然的翁婿和师生关系是满朝皆知,而吴山历来都很是重视这位女婿,此事定然是要跟严讷公然唱反调了。
黄锦深知这里的纷争将起,亦是绕有兴致地望向了吴山,想看他如何跟严讷展开辩论。
吴山迎着嘉靖的目光,却是坚定地吐出三个字道:“臣附议!”
此言一出,令到周围的人当即一阵愕然,气氛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什么?他同意严讷的意见?”
黄锦等人当即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纷纷愕然地望向了吴山。
不说周围的宫人,哪怕是徐阶和嘉靖都是微微愕然,不明白吴山为何会做出这种选择,竟然支持于严讷而反对他的女婿。
吴山没有理会周围诧异的目光,而是十分坦诚地补充道:“回禀皇上,商人皆是唯利是图之辈!若是由他们垄断食盐市场,价格定然会水涨船高,届时将会致使百姓食高价盐,请皇上摒弃此等恶法!”
恶法,这是一个很严厉的指责,甚至会毁掉林晧然。
这……
黄锦当真是看呆了,如何都想不明白吴山不仅没有反对于严讷,反而跟严讷站到了同一战线反对他的女婿,却是疑惑地扭头望向嘉靖。
嘉靖深深地望了一眼吴山,已经将手上的贺表放下,突然认真地开口询问道:“吴女婿,这可是你女婿提出的盐法!”
“臣只看此盐法是否利国利民,从来不管亲与疏,请皇上明察摒弃此恶法!”吴山的身上透着刚正之气,显得正义凛然地道。
嘉靖的眉头微微拧起,却是默不作声,没有应和吴山的请求,转而将目光落向徐阶身上询问道:“徐阁老,你以为如何呢?”
黄锦扭头望向徐阶身上,心里暗叹一声,知道事情大局已定。
三票都支持废掉这个盐法,皇上定然会重视这三位重臣的意见,从而拒绝林晧然的奏请,不会采用这一种新的盐法。
徐阶面对众人的目光,对着嘉靖拱手道:“如果没有预防之策,臣亦以为此法确实不妥。不过若是能够预防此弊端,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盐法,亦是可以先行一试!”
这……
黄锦等人顿时又是一阵愕然,显得难以置信地望向了徐阶。
本以为会大力支持林晧然的吴山,却是反对了新盐法;本以为会极力反对林晧然的徐阶,却是一反常态,竟然算是支持于林晧然的新盐法。
现如今,三票反对的情况没有出现,最大票已然倾向支持林晧然,致使变数骤然提升。
咦?
黄锦突然注意到嘉靖的脸色明显缓和不少,不由得暗暗地望向徐阶,发现这一位确实是一个极懂得判断形势的首辅。
只是这时,严讷站出来一本正经地道:“启禀皇上,纵使是预防盐商抬价,但将如此巨量的盐利那帮大盐商,令到盐商进而坐大,臣仍觉不妥,此有悖于重农抑商之策!”
重农抑商,这是大明的根本之策,确实是一个很有力的攻击道。
“臣附议,若是采用此种新盐法,必定会让到大部分盐利给那帮盐商,此非治国安邦之道!”吴山已然是跟严讷站到同一战线般,当即又是表达对严讷的支持道。
嘉靖的脸色突然一沉,显得充满寒意地询问道:“你们是这般报答于朕的吗?”
“臣惶恐!”严讷和吴山当即感受到了嘉靖的怒意,便是急忙一并跪下告罪道。
嘉靖眯起了眼睛,不再隐瞒自己的情绪,充满着告诫之意地道:“朕知道你们爱民,但朕更希望你们能够忠君!”
“臣有罪!”严讷和吴山心知触了龙鳞,又是进行告罪道。在往朝,爱民和忠君通常都是对等的,但在本朝却是相悖的。
嘉靖的目光从二人的身上收回,转而对黄锦吩咐道:“念吧!”
黄锦清了清嗓子,便是进行大声地念道:“盐商名曹孟、胡大勇、许云安、翁子荣、花子肃等上本具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