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官场,其实分为官衔和官职。虽然官衔定高低,但权力的大小取决于官职,很多人的官衔是二、三品,但却是有权无职,远远比不上掌管天下官员升迁的五品文选司郎中。
同样的道理,虽然刘布政使是从二品的官员,跟正二品的礼部尚书吴山只差一个品阶,但其实如同一个在天上、一下在地下。
布政使司上面有巡抚和两广总督府,权力早就被架空了,知道林晧然有着如此强硬的后台,自然不再摆上官的架子,态度悄然变得亲近起来。
“蕃台大人能够赏脸,是下官的荣幸,自然不敢忘记,到时还请蕃台大人务必光临。”林晧然自然收下这份好意,拱手回礼道。
啪!
江月白脸上的幸灾乐祸消失了,整个人愣在当场,像是被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般。
敢情人家不是得罪了哪位大人物而被外放,是当朝礼部尚书吴山的一次安排,让林晧然到雷州府进行一场历练。
官场,很多事情都没有绝对性的!
对很多官员而言,被外放就宣告着仕途的终结,但对有着礼部尚书撑腰的林晧然而已,这哪可能会是终结,调回京只是吴山的一句话而已。
怎么这样?五品知府啊!
江月白突然哀痛地发现,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被他玩弄于鼓掌间的书呆子,而是一座大山般的存在,已经将他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在得知林晧然这个身份后,布政使司的官员自然不用说,那些同考官对林晧然亦是恭敬有加。
“林府台,去年你为我题的字画被尹尚书夺走,你到时亦有责任,这次无论如何都得给我再题一副!”吴桂芳手持着画卷,一副蛮不讲理地望着他道。
林晧然迎着吴桂芳的目光,自然没有忘记去年的一幕。当时吴桂芳的本意是想要吴山题字,结果他却是题了,并以此打动了尹台,画作亦落到了尹台的手里。
于情于理,他还真无法拒绝吴桂芳的这个合理请求,何况对方名义上还属于他的上官,这个请求还真不能够推掉。
“吴大人,我的诗作已经题好,还请您过目!”却是这时,江月白突然开口道。
看着他将诗作从桌面取走,萧国庆的眉头微蹙。原本极为看好江月白,但发现少了审时度势的能力,这时竟然还看不出吴桂芳的本意。
江月白知道他先前是误会了,吴桂芳今晚拿出这画的本意是找林晧然题字。
只是他就是痛恨林晧然盖过他的风头,自认诗作要强于林晧然,故而才选择站出来,想要让大家知道他的诗才高于这个书呆子。
吴桂芳的心里却是不悦,但还是给江月白留了一些面子,毕竟江月白曾是谈巡抚的幕僚。接过诗作一看,确实是一篇上等的诗作,不过却过于孤傲,跟这人的性情颇为相似,但跟他的画风不符。
“这诗还请萧侍读来点评一二!”作为官场的老油条,吴桂芳瞬间就化解了僵局,将诗作递给了萧国庆。
林晧然看着江月白突然站出来,特别看到江月白眼中的敌意,当即就猜到了其中的缘由,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其实他今天选择受邀出席鹿鸣宴,有一个原因就是要夺一夺江月白的风头,削一削他的锐气。不得不承认,江月白是一个很厉害的潜在对手。
从这次夺得解元来看,他的才华是不容置疑的,明年会试恐怕亦会高中,必然会成为一名进士官。
以着二人间的关系,加上跟两村间的矛盾,他不得不将事情想得要长远一些。没准他日在朝廷会相斗,这时削减一下他的影响力亦是一个有必要的行为。
只是林晧然突然发现,这人实在太过于傲气了,这种人日后到了官场,恐怕亦不是自己的对手。若是他的话,这时肯定不会傻傻地站出来,成为一个靶子。
一念至此,他望向了萧国庆,他知道萧国庆不是蠢人,肯定知道该怎么做。
“萋萋结绿枝,晔晔垂朱英。春秋几度红,唯有我当头。”萧国庆摇头晃脑,然后认真点评道:“却是一首好诗,但这‘唯有我当头’,这个锋芒过盛,不知若愚兄认为如何呢?”
啪!
江月白像是被狠扇了一个耳光,他一心是想要跟林晧然一较高低,但却没有想到,他的诗作被人轻意就践踏,而且偏偏给出定论的是他名义上的老师,他还不能够进行反驳。
林晧然望了江月白一眼,这人这时候都看不出其中的玄机,发现江月白虽然有才华,但却不是混官场的好料子。
作为官场的油子,林晧然自然不会吹捧这份诗作,他需要去满足吴桂芳的诉求,所以接过诗作后,微微地认可道:“确实锋芒大盛!”
“林府台,看来我这幅画,还得由你来亲题啊!”吴桂芳喜上眉梢,将画作递过来道。
“恭敬不如从命!”林晧然接过画作,微微一笑道。
很快,画卷摊放在桌面上,有一名漂亮的侍女在旁边研墨。
啪!
江月白又像被扇了一个耳光,似乎还带着回响声。他给吴桂芳题画,结果先得在纸上写诗,然后等人家过目,而林晧然却直接就能够题字。
他认为这种行为很不公平,很想进行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