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如今对玉礼的疑心竟这么重了?前天夜里您说要去找她谈谈,回来我这之后就一脸阴郁,那会儿看您心情不好,我也就没多问,此刻只有你我二人,王爷不妨告诉我,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萧元祁想起那夜的事,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恼火,但还是替温南燕解惑了:“她提出要跟本王和离,她若真的在外头有人,和离之后便可光明正大和那人在一起,本王岂能遂了她的愿?”
温南燕吃惊道:“她真这么说?”
“她连和离书都写好了,要本王签字。”萧元祁冷声道。
温南燕垂下了眼,面上仍旧维持着惊讶,心中却泛起一丝喜悦。
先前也听温玉礼提出过和离,但她一直以为那只是温玉礼挂在口头上的气话,是故意说来拿捏萧元祁,显露自己有多委屈的。
如今看来,或许真的如同王爷猜测那般——温玉礼在外头有人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让她放弃祁王妃的身份?情之一字,有时就是能让人舍弃了当下的身份与地位,为了与有情人相伴,甘愿得罪了王爷,该说她太重情爱还是太愚蠢呢。
温南燕琢磨着,若是能掌握了温玉礼红杏出墙的证据,温玉礼便没有资格和离,她要面临的是被休,且除此之外,还要受到不小的惩戒。
或许,真能从白桃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
日头正好,宽敞雅致的宅院内,白桃坐在石椅上轻喘着气,边喘着边捶打肩膀,望着站在她身前的人:“你们从前习武的时候也要跑这么多圈吗?”
墨竹先前答应了她,要抽时间教她功夫,他也的确说到做到,约了个时间便准时就在街尾处与她汇合,将她带到了这座宽敞又寂静的宅院内。
而他给她的第一个任务,便是绕着长长的环形走廊跑了一圈又一圈,说是练功之前的体能训练。
“我曾经接受的训练,可比如今我训你要刻苦得多。”
墨竹说话间,给她递上了一碗水,“喝点水,休息片刻,等会儿还得起来继续,当然了,你若是觉得练功夫太累,吃不了这个苦,也可以放弃,回去继续做你的大丫鬟,反正你跟在温姑娘身边基本都是轻松的活,脏活累活都是下边的人干。”
“我才不放弃呢,等我喝完这碗水就继续。”白桃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大口地喝着碗里的凉水。
“趁着你休息的这会儿时间,跟我说说温姑娘的近况吧。”
白桃闻言,便将花神节那天回府之后,温玉礼和萧元祁争执的事情说了,末了又加上一句:“我们王妃……似乎准备与祁王殿下和离。”
温玉礼之前告诉过她,对宁王这边不需要有太多警惕,他们想知道什么告诉他们就是了。
她并不知温玉礼和萧元祁已经为了此事争执过,她只是亲眼看见温玉礼写下了和离书。
墨竹讶异道:“此事当真?”
白桃微微点头:“原本我觉得王爷最近对王妃似乎也不错,时常温声细语的,可不知为何,他似乎发现了王妃有些不对劲,王妃八成是厌倦了被他监视,想要尽快脱离他的掌控,前几天她叫我为她研墨,当着我的面亲手写下了和离书。”
“所以温姑娘这两日不出门,是想在和离之前不落下任何把柄?如此一来,祁王殿下即便猜忌她,也拿不出依据来。”
“八成是这样。”
“祁王殿下如此多疑的话……只怕是你出门也会有眼睛盯着你了。”墨竹顿了顿,道,“白桃姑娘,你我必须防范于未然,此刻我向你提一个请求,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白桃疑惑:“什么?”
“你能否将一件贴身之物放在我这?就是让人看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你的东西。”
墨竹说这话时神色如常,白桃却有些窘迫了,“这……”
“只是未雨绸缪而已。”墨竹道,“你我相见的事,若是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恐怕也会连累了温姑娘,旁的不说,就说你们府上那位温侧妃,巧舌如簧,又深得祁王信任,常常三言两语弄得你家主子遭受猜忌,所以——你我见面之事,若是泄露,被他们过问起来,就说是我们自己的私交,与我们双方的主子无关,而任何说法,都是需要有证据才能成立的,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他早已向殿下报备了要教白桃功夫的事,顺便在每回见面之时,询问白桃关于温姑娘的近况,殿下特意嘱咐他,与白桃见面需要防止有人暗中监察,一旦被发现,他们自己扛下来就是了。
“我明白了,还是你思虑周全。”
白桃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十分明事理,从怀中掏出了她随身携带的粉色荷包,将荷包里的银子全倒出来收进怀里之后,把空着的荷包递给了墨竹。
“这个是我亲手绣的荷包,上边的图案,是我拿雪白的丝线绣了个桃子的形状。”
墨竹接过来一看,下意识称赞了一句:“你这刺绣的手艺倒是不错,很细致。”
说着,他也拿出了自己身上的黑色荷包,他的荷包是在商人处买的,选用上等丝绸缝制,毕竟身为宁王府的头等护卫,出门在外衣着要得体,用的东西也得够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