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可能是她,陆淮琛暗嘲自己糊涂了。
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永远都不会醒来,再也不会欢喜地跑到他面前,叫他的名字。
“陆淮琛,我厉不厉害?”
“陆淮琛,你等等我呀,走得那么快,我跟不上。”
“陆淮琛,你就不能喜欢我一下么?”
她总是连名带姓叫他,她说她喜欢这样叫他名字,感觉他整个人都是她的。
可惜,她再也不会这样叫他了。
——
飞镖比试结束,顾卿寒身边围了很多人,言蹊便让出位置,自己一个人找个小角落,默默地吃东西。
“程言蹊?”
一声小小的惊呼传来,言蹊回头,就看到一张尖酸刻薄的脸。
这是谁啊?言蹊不认识。
刘苏安见言蹊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越发气恼起来,阴阳怪气:“行啊,小程,当了顾爷夫人,就不把我们这些人看在眼里了?”
语气酸的几乎要淌出水来。
言蹊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怕自己露馅,就学着原主的模样羞怯一笑。
没想到,言蹊看似示弱的表现,落在刘苏安眼中,反而激起她一肚子火。
真是反了天了!
小女佣居然敢给她使脸
色,爬到她头上来了,以前哪次见面,不是乖乖上前,给她添茶倒水的。
一个奴才秧子,就该有奴才的样子,装什么千金大小姐,也就是夏凝心软,纵着她。
她刘苏安可不惯着她这臭毛病。
“没长眼睛么?”刘苏安翻了白眼,“没看到我鞋脏了?还不快去给我擦擦。”
见言蹊愣神,刘苏安越加不耐,“你不会以为你嫁了顾爷,就麻雀变凤凰了吧,那是夏凝对你的恩赐,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别真把自己当贵妇人。
快点,给我擦鞋,否则我就告诉阿凝,让顾爷休了你。”
程言蹊最怕听到‘顾爷休了她’这几个字,以前刘苏安每每用这个威胁,程言蹊都诚惶诚恐的模样。
刘苏安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然而,她得意洋洋了半天,言蹊都没动作。
刘苏安怒从心底,恶狠狠瞪着言蹊:“你是不是不想给我擦?你可要想好了,真的要跟我硬刚么?”
言蹊抬了抬眸,觉得对方是误会了。
她现在身子弱,最忌讳和人发生冲突,很容易昏厥倒地。并没有想要跟刘苏安硬刚的意思,而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处理?
迟疑片刻,言蹊安静看向刘苏安,神情平淡安然,一丝愤
怒委屈的情绪都没有:“小姐,你这双鞋是高奢品牌莊周前年的款,名叫化蝶,这双鞋很漂亮,但是有个问题,就是不能擦,需要送去门店由专门的人员处理。
你这双鞋已经沾了奶油,这种情况是恢复不了原状的,只能扔掉。”
说到这,言蹊顿了一下,怜悯地看向刘苏安:“小姐不会是连一双破鞋都舍不得扔吧。”
然后感慨:“啧啧,真可怜。”
一句话成功让刘苏安红了脸,又羞又怒,她瞪着眼睛,指着言蹊,想要说什么。
还没开口,言蹊又道:“我说小姐,既然穿不起高奢就不要硬穿,既是蒜头,装什么水仙,一次性的鞋子罢了,哪里值得擦呢?你这边财务状况是不是不好,还是您的父亲或者丈夫的企业遇到了问题?这点钱都出不起?”
言蹊短短几句话,就在云淡风轻之中,将刘苏安的面皮揭下来,扔到地上踩。
酒会上人不多,而且来参加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有修养之人。
这边有两位女士发生冲突,众人都没有贸然过来,但余光一直都盯着这边,想着万一冲突激烈,就让酒店经理过来处理。
最开始,众人还有些担心言蹊,毕竟言蹊身份低,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也不怎么说话,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没想到,她外表看着柔弱,手段却这般厉害。
没有厉声驳斥,也没有愤怒指责,就这样清清淡淡几句话,瞬间就解除危机,并将对方推入难堪境地。
若是这点手段,虽然厉害,倒也不算出奇。
可言蹊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以小见大,不过一双脏了的鞋罢了,竟然直指对方父兄产业出现危机。
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啊!
上流社会,很多时候都是以小见大的,细微之处观察整体形势,刘苏安作为刘家小姐,连一双破鞋都舍不得扔,很难说家族之中是否出了经济问题。
果不其然,言蹊话音一落,刘苏安的父亲立刻铁青着脸过来,将刘苏安扯到一边训斥:“胡闹什么?咱家还差你一双鞋么?喜欢就买,一双不够,买十双,百双。”
训斥之后,转向言蹊,略带歉意道:“对不起,小女无状,惊扰到您了。”
说完,还要转眸跟众人解释:“小女孩之间的小矛盾而已,跟我们刘氏产业无关,我们刘氏产业运营状况非常好。”
虽然,刘父跟众人一再解释,但众人依然心有疑虑,之前已经和刘父谈妥的合作伙伴,也决定再观望一段时间,看看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