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仁来到桥房大院时,替换夜班的五百多名桥人已经集结完毕。
吴家仁快步走入队伍中,瞥眼看到了秦明。秦明向吴家仁挤了一下眼,以示欢迎。
桥人队长杨锦站在队伍最前面,他虎背熊腰,浓眉大眼,脸上的两个刀疤看起来很吓人,小孩看到他都躲着走。
此刻,他脸色严肃的说:“你们当中有许多新晋的桥人,大声告诉我,桥人守桥的誓言是什么?”
“迎敌而上,马革裹尸,誓死不退。”桥人们大声喊道。
“不退是我们最后的底线。登上桥,我们的一只脚就等于迈进了轮回大地,守护生魂是我们的责任,战死才是我们的目的。登上桥就是为了死亡。对于桥人来说,战死是幸运的,活下来才是意外。我不管你们是为了家族荣誉,还是为了金桥币,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胆敢退缩,我第一个手刃了你们。我的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一百多名新晋桥人大声喊道。
“记住就好,出发。”杨锦喊道。
五百多名桥人转身,步伐整齐地走出桥房,迈步向颍州桥走去。
挨了一夜冻的桥人又困又累,浑身无力,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听到远处整齐的步伐声露出了笑容,他们知道换班的桥人来了,仿佛看到了黎明的光芒,顿时来了精神,身板直挺挺地站在望柱前。
五百多名桥人整整齐齐地走上了颍州桥。
“收队。”守夜桥人队长大喊一声。
两百多名桥人快速排成两排,走下了颍州桥。
“散开。”队长杨锦喊道。
命令一下,五百多名桥人分别走向望柱,面对着波涛滚滚的桥江。
最近几日,水灵很少来抢夺生魂,桥上的氛围也不那么紧张了,可是今天就不一样了,江面上笼罩着厚厚的浓雾,根本看不清水面,水灵可能随时偷袭。
吴家仁站在颍州桥北端的一根望柱旁,看着浓雾有种不祥的预感,脑中紧绷着一根弦,生怕水灵突然冲上桥,不过他也不畏惧这些水灵。
作为一名桥人不能存有侥幸心理,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要和水灵交手的,只能提升自己的剑法,甭想着靠运气躲过水灵的侵袭。
话又说回来,吴家仁能够登上桥,心中还是有点激动,有种莫名的荣耀感,可以像父亲一样斩杀水灵了。
不久,暖阳高照,万丈光芒穿破浓雾的封锁,直射玉阜大地。
漫天寒雾化作雨点落在地上。湿漉漉的天气变得清朗起来。白色的光芒照在身上一阵温暖。
自从二桥子被救走后,雷江一直担心弟弟的安危,担心弟弟还活着,多么想手刃弟弟,弟弟就是他登上桥长之位的绊脚石,此块石头不除,心中就感到不舒服,犹如害了大病一样,除了想手刃弟弟,还恼恨那些桥卫,平日看着威风凛凛,一到关键时刻都变得狗熊一般无能,连一个人也抓不到。
桥宫的寒雾刚刚散去,雷江便来到静安院打探消息,一走进房间看到桥后躺在竹制的躺椅上休息,身上盖着一张虎皮大毡子。
守在一旁的张公公向雷江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雷江轻声点。雷江见桥后在休息便转身要走。
“是赵昆回来了吗?”桥后问道。
昏昏沉沉的桥后听到房间里有脚步声,睁开了眼睛,眼圈周围已经发黑了,自从得知雷山逃出了颍州城,愁得一夜未睡,一直等待前方的消息,听说天降浓雾,心中更加忧虑,无疑增加了追捕的难度,心中感叹天助二桥子。
“是我,桥母。”雷江转身看着桥后说。
桥后躺起来看了雷江一眼,站起来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张公公慌忙端起茶壶为桥后倒了一杯热茶。
“有事啊?”桥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看看有没有二桥子的消息。”雷江问道。
“二桥子昨夜逃出颍州城了。”桥后说。
“他本事不小啊!”雷江走到桥后面前,“我们还能抓到他吗?”
“赵昆已经去追了,相信他能追到。”桥后自信的说。
“那我就放心了,桥宫的那些桥卫都是狗囊饭袋,没有一个顶用的,等我当上桥长把他们都换掉。”雷江气愤的说。
这时,王公公快步走进了房间,走到桥后面前说:“赵昆回来了。”
“快请进来。”桥后放下手中的茶杯,急切地站起来说。
“是。”张公公对着门口喊道:“赵桥主请进。”
衣衫结满白色寒霜的赵昆快步走进了房间,走到桥后面前行了一个礼,又给长桥子行了一个礼。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了。”桥后说。
“二桥子抓到了吗?”雷江问道。
“我一路追,追到颍河遇到二桥子,正要抓捕他,他划船过河了。”赵昆说。
桥后为之一振,玉阜大地最厉害的桥人也未能抓住二桥子,难道是天佑二桥子。
“就这样让他跑了。”雷江埋怨的问道。
“没有,二桥子被我一箭射中了,掉进了颍河里,这会该冻死了。”
“尸体呢?看到尸体了吗?”桥后问道。
“雾太大,看不到。他身上中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