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来,一条笔直的青石路上空无一人,两名公公拿着火折子引燃道路两旁的石灯。
静安院内,正房的檐廊下挂起了红灯笼。
三桥子雷青站在书桌旁拿着毛笔练习写字。
雷云坐在书桌旁,手里拿着一个圆形的花绷子,一丝不苟地绣着石头花,手法娴熟,游刃有余。
自从被吴家仁相救后,她心中一直想着他,偶尔发呆会情不自禁地想到吴家仁挽救自己的画面,尤其是两人四目相视的画面,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了他,可自己是他未过门的嫂子,现在也无法过门了。
雷云为了忘记吴家仁,试着找一些活干,于是静下心刺绣,仔细一想为什么要刺绣,还是为了给吴家仁做个香袋,始终未能逃脱对吴家仁的思念。
桥后一脸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自言自语道:“这都一天多了,该到颍州城了。”
这时,一名公公快步走进了房间,走到桥后身前行了一个礼。
“什么事?”桥后问道。
“二桥子出宫去了丞相府。”公公说。
桥后听到这话一脸的惊讶,难道是想拉拢王丞相,顿时明白了闻桥妃的战略方向。
“王公公求见您。”公公又说道。
“快请进来。”桥后说。
“是。”话完,公公转身走出了房间。
桥后整理一下仪容,一脸严肃坐在一旁的桌子旁,假装镇定地喝了茶。
不一会,王公公哭丧着脸走进了房间,一看到桥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泣着说:“桥后,桥长登仙了。”
桥后怔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端着茶杯继续喝茶,并没有太过伤心,只是有点措手不及,应对闻桥妃的策略还未部署完整,不得不加快进度,以防闻桥妃捷足先登。
雷云突然放下手中的花绷子,站起来走到王公公身旁,问道:“桥父什么时候登仙的?”
“就刚才。”
雷云听到这话流出了眼泪,“我要去看看桥父。”话完转身向外走去。
“站住,现在还不是时候。”桥后一脸的严肃的喊道。
雷云气得跺了一下脚,转身走到圆凳旁坐下,眼泪哗哗地流,瞥眼看着桥母,心中怨恨桥母冷酷无情。
桥后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闻桥妃知道吗?”
“应该知道,桥医孟旭被她收买了,还让孟旭偷走了桥长的印章,又偷偷地还了回来。”王公公小声说。
孟旭离开寝房后,王公公又偷偷地回了一趟寝房,发现印章又回到了桥长的束带里,断定是孟旭偷走了印章,觉得此事不能在隐瞒了,是时候选择站队了,选择晚了两边都不讨好,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好处也捞不着。
王公公心想闻桥妃那边有了孟旭,自己去了也只是锦上添花,而自己去投靠桥后便是雪中送炭,如虎添翼,肯定受到桥后厚待,虽跑来向桥后表忠心。
桥后这时知道了闻桥妃的阴谋,猜测她造了一份假遗诏交给了王丞相,依靠王丞相的势力拥护二桥子登上桥长之位,一脸镇定的看着王公公,“劳累公公了,下去领赏吧!”
“多谢桥后,老奴斗胆问一句,桥长的讣告什么时候发?”王公公说。
“等我的通知。”桥后说。
“是。”
话完,王公公转身走了,刚走到门口便与火急火燎的张公公撞了一个满怀,张公公刚要张嘴骂人,一看到是王公公便止住了。
“王公公,没事吧!”张公公一脸歉意的说。
“没事。”王公公捂着额头走出了房间。
“什么事这么急?”桥后问道。
“雷将军进城了。”张公公小声说。
桥后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总算等来了雷将军,慌忙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张公公,“把这封信交给赵昆,他知道该怎么办。”
“是。”
话完,张公公接过信,转身走出了房间。
桥宫往西二里的小吃街上有一家装饰辉煌的驿站,凡各地官员来颍州城办事皆免费住宿。
雷将军一进城便来到了驿站,在驿站整理一下戎装,起身去桥宫会见桥长,来到桥宫城门口却被桥卫拦下了,好说歹说就是不让进宫。
雷将军碰了一鼻子灰,满腔怒火地转身回了驿站,刚走到驿站门口便听到背后有人叫喊,扭头向身后看了看,街道上人来人往,未发现可疑的人。
“雷将军,好久不见,楼上坐坐。”
雷将军寻声抬头看到街道对面小酒馆的二楼窗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扭头看着两位随从说:“你们先回吧!”话完径直走向小酒馆。
小酒馆不大,但生意不错,一楼大厅已经坐满了客人。
店小二领着雷将军上了二楼,走到一个包厢前,伸手推开木门。雷将军迈步走进了包厢。
赵昆张嘴吐掉口中还在咀嚼的石花叶,站起来向雷将军行了一个礼,“雷将军,安好。”
雷将军一看是副桥主赵昆,瞥了他一眼,也未还礼,径直走到小桌旁坐下。只见桌子上摆着几道小菜和一壶酒。
赵昆尴尬地冷笑一下,转身坐在雷将军对面,拿起酒壶给雷将军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