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有黑痣的春兰觉得吴夫人查到了什么,恐惧又害怕,低着头不敢看吴夫人。
王妈凶巴巴地走上前,一把抓住春兰的头发,往后一拽让她仰起了头,狠狠地抽了她两个耳光子,“贱人,心真毒。”
“放开她,我还有话问她。”吴夫人说。
王妈松开了春花,春花低着头,嘴角流出了鲜血,一点点地滴在地上,“夫人,不是我做的。”
“前几天的清晨,我在后门看到了你,也看到了桥宫的马车,那天你起那么早干什么去了?你和桥宫有什么联系?”吴家英振振有词地问道。
春兰无话可说了,事实确凿,不想再辩解了,低头默默不语,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万万没想到是你,你八岁到我们闻家,又和我一起嫁到吴家,你是看着大小姐长大的,怎么狠心下得去手。”
吴夫人气得哽咽了一会,眼泪也流了出来,“吴将军又给你寻了一个桥差丈夫,我们吴家那点对不起你,为何要这样害大小姐?”
春兰听到这话大哭起来,心中愧疚万分,对不起眼前的主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认错,趁机吞了一个药丸。
“快拦住她。”
吴家英看到春兰从袖口里拿出一个药丸,慌忙喊道。
王妈一把掐住春花的脖子,一只手伸进春花的嘴里掏药。
春花一口咬住了王妈的手,王妈疼得“啊啊”大叫。
“让她吞下去。”吴夫人一脸淡定说。
王妈松开春兰,一脚把她踹倒在地上。
春兰躺在地上大笑,疯癫的狂笑,好像着了魔一样,被生活压迫的她很少笑,临死前放肆大笑,回想这一生,一个字就可以概括“苦”,从小失去父母,沦落街头被闻家收养,中年丧夫,儿子重病,世间所有的痛苦都让她尝遍了。
“说,谁指使你干的?”吴夫人问道。
“我自己,我讨厌大小姐,讨厌她自以为是,讨厌她……。”春兰疯癫的说。
“死到临头了,还不说实话。”王妈怒斥道。
“不说实话,那好,带兵去她老家,凡是喘气的一个不留,房子也给我点了。”吴夫人一脸镇定的说。
春兰仅有的一点理智被吴夫人的话放大了,战胜了疯癫的情绪,又恢复了正常,躺起来,跪着走到吴夫人面前,一把抓住吴夫人的裤角。
“我说,我说,小人和毒粉都是闻桥妃让我放的。”
吴夫人被春兰的话惊到了,脑子一片空白,差点晕倒在地,幸好伸手扶住了吴家英,万万没想到是自己的妹妹所为,看她平日做出一副比桥后还要母仪天下、关爱桥民的姿态,谁知背后做出如此毒辣的事情。
春兰一脸哀求的看着吴夫人,“求求您放过我的家人。不是为了家人,我也不会做这丧尽天良的事,我儿子病了,没钱,是闻桥妃……。”
毒药发力,春兰说着说着倒地了,口吐鲜血,瞳孔放大,慢慢地断气而死。
“要请桥医吗?”吴家英看着吴夫人问道。
“死有余辜。”
吴夫人看着王妈严肃的说道:“此事不能外传,听到了吗?”
“知道了,夫人。”王妈回答道。
“夫人,夫人。”
一名女仆火急火燎地跑进柴房,看着吴夫人喊道:“小姐,她投池塘了。”
吴夫人一下子晕倒在地上,犹如五指山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坚硬的心也经不起接二连三的打击。
“阿娘,阿娘。”吴家英喊道。
“扶我起来。”吴夫人有气无力的说。
女仆转眼看到吐血的春兰吓得目瞪口呆。
“发什么楞,过来帮忙。”王妈怒喊道。
女仆转身走到王妈身旁,和王妈联手扶起了吴夫人,搀着吴夫人走出了柴房。
冷清的房间犹如冷宫,吴家宁犹如一个被打进冷宫的妃子,再也得不到皇帝的宠爱,注定孤老终身。
吴家宁坐在床上,回想长桥子看到自己的表情,自卑的心再次被刺痛,难道自己的脸真的那么丑陋,那么吓人嘛!想到这些走下床,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寻找铜镜,翻遍了房间也没找到,转身走到门前,一打开房门,春花和几名女仆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春花慌忙站起来,担心的问道:“小姐,要去哪里?”
吴家宁没理会她们,径直走出了小别院。
春花和女仆急匆匆地跟在吴家宁身后。
吴家宁步履不停地走向花园的池塘,踩着岸边的碎石,慢步走到水边。
长长的池塘垂柳护堤,光秃秃的柳条亲吻着水面,红彤彤的残阳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几对鸳鸯在池塘里悠闲地游来游去。
“小姐,你别想不开。”春花喊道。
“不要走过来,让我自己呆一会。”吴家宁喊道。
春花站在碎石上不敢向前走了。
吴家宁站在水边,慢慢地摘掉脸上的围巾,清澈的池水倒映出她的模样,被水中的自己吓了一跳,不相信那就是自己,拿起一块石子扔进水里,想毁掉水中那个丑陋的模样,水面恢复平静,又倒影出丑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