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关微微眯了眯眼瞧过去,绷着的神情很冷,这会儿却挑起一丝漫不经心的凉笑来。
“原来是霍小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地儿转转了。”
霍三是他们家最小的儿子,熟悉的人都称一声三哥儿,旁人对着他时时会叫上一声小公子。
“这不是有一段时间没跟林总见见了嘛,左右闲来无事,我这不随便逛逛,刚好路过这边就来瞧瞧。”
霍三笑眯眯的,他这人生得风流,眉眼总是带笑,是以总是逗得女人往他怀里凑,能觉察到他的好感,让人不免亲近。
林长关:“今天恐怕不太方便,我有些事要处理,你要是想玩,改天倒是可以约个时间。”
霍三笑着视线往四下一扫,见一屋子黑压压二十来个保镖,地上趴着个屁滚尿流的男人,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还蜷缩着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女人,他眸光轻闪,避嫌似的移开目光。
“瞧出来了,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不过我呢,倒也不是光顾着找你玩,这不有人托我办件事,还得林总给点面子才行。”
两方都是插科打诨的迂回,说的都是些不痛不痒没个重点的话。
现下话锋稍微一转,林长关挑眉‘哦’了一声,抬手点了根烟,就坐在那里吞云吐雾,旁边保镖恭恭敬敬的手捧着烟灰缸,供他掸灰。
“霍小公子处处吃得开,倒是头一回来我这儿讨面子,说来听听,指不定我帮得上忙。”
这话委实有些贬低轻讽人,但霍三浑然不觉似的,他往前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脱身上穿的外套。
“事情肯定是要说的,我这一路边走边逛,走累了不说想坐坐,还热得很。”
方向是江羡那里。
又道:“听说林总也是个对女人怜香惜玉的,我怎么瞧着倒跟说的不太一样呢,不过我就不同了,见不得女人受委屈,尤其还是漂亮女人。”
男人的身形宽阔又高大,外套自然也是如此,他给盖在了江羡身上,立马就把人遮了个全,然后抬腿坐在沙发扶手上,俨然一副罩着江羡的姿态。
林长关仍旧不疾不徐的抽着烟,眉目不动,对他的行为不置一词,却有点阴恻恻的。
他道:“听话的女人,自然怜惜,不听话的,花多少心思也不管用。”
口吻显得薄情又冷厉。
霍三拿捏着调侃戏谑的腔调:“那肯定是林总调教得还不够到位,我就没见过不温顺的。”
林长关:“自然比不得夜夜笙歌的霍小公子。”
霍三谦虚:“哪儿能呢,不过相比较起女人,我还是觉得有些男人硬气得十分难啃,我是没那个手段,林总却有的,所以来请教请教。”
说着抬了下手拿出手机,又是乐呵呵的神色:“正巧出来遛遛的时候把人给带上了,林总不然帮我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救,否则就只有打断腿脚喂了狗去。”
林长关不置可否,烟缓缓抽了半截,等霍三打完电话不过片刻,一个男人便被押着带了进来。
他视线凉凉的扫过去,倏地锐利一凛。
手中的烟头瞬间被他压弯,他抵着烟灰缸狠狠灭了火星子,同一时间也没了虚与委蛇的心思。
抬眼沉沉的朝霍三看过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三眉梢一扬,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什么意思,我不是前面都说清楚了吗,想拜托林总帮我调教个人。”
林长关:“他就是你被人所托之事?”
霍三拂了拂鼻尖,被他戳破也不显异样,依旧笑着说:“多少是有些关系的。”
林长关阴着面孔,仿佛随时都要翻脸不认人。
霍三却不怕,而是不紧不慢道:“说来,这人跟林总也有点关系呢,好像之前是你手里的人。”
林长关一语不发,那眼神似刀,锋利又危险。
被带进来的男人他自然认识。
正是前段时间派去跟踪江羡的人,原以为那恐吓林知鸢的事情跟她有关,后来林知鸢跟查理斯开房的照片被许清昼送到公司,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便没把心思继续放在江羡身上了,至于派出去的人,本就无足轻重,他也没多过问。
现在却出现在他面前,看着瘦骨伶仃,想来受了不少皮肉苦。
他却不信把人抓走这事是霍三做的,他百分百确定是许清昼下的手。
什么调教是假,托人之事却是真,结合今天发生的事,不难想到许清昼收到了什么风声,这是带着下马威过来了。
不过林长关并不是被吓大的,风风雨雨自然见识过,还不少,血腥的事也没少做,云淡风轻道:“是么,手底下做事的人多了,我也不是个个都略过脸,这人我还真没什么印象。”
若是霍三手里有把扇子,估计这会儿都玩了起来,摆出一副翩翩公子的作态,他闲闲启唇:“林总没印象不要紧,他有印象就行了。你说,对吗?”
后面这话明显是对那男人说的。
男人打了个哆嗦,头低得很下去,谁也不敢看,听见问话便道:“是是。”
林长关的脸色很难看。
一是因为自己的人倒戈叛变,二是因为他清楚霍三是个幌子,身后的许清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