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神像之下,身着道袍的掌门看向了说话的老头。
他拱了拱手,即便自己身为掌门,此时也显得恭敬异常,若面对他身后的三清像般。
“敖师伯说的对,客人正是魔族,而且我猜的不错的话,是来我流云宗道谢的。”
宗门门户之前,田毅漂浮在半空,负手看着慢慢变黑的天际。
金丹修者已经可以短时间在飞行,田毅结丹十余载,自然是驾熟就轻,他目光深沉,一边跟护宗大阵的阵灵沟通着,一边回想起他师兄刚刚对自己的话。
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差到了这种地步。
差到万年来,流云宗第一次九响黎钟示警。
田毅知道,黎钟钟数越多,宗门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当黎钟十响,即便是隐藏于宗门角落,早已经被遗忘的人,都要从洞府中被强行唤醒。
但这次宗门付出的代价,田毅即便是掌门凌虚子的师弟,也无从得知。
田毅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宗门,轻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无奈,还是无奈,自己刚刚撒手了外门的事宜,就被叫去了主峰大殿,然后就被师兄打发到了山门前,这一阵过去了,还是消停不得,因为自己已经被师兄安排彻底了。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田毅还站在山门前,等待客人来,不消多时,他还要作为带队长老,代表流云宗去雍州,杀魔。
不过这两次,看起来麻烦的差事,他倒是颇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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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云朵尽数漆黑,流云宗外,人们耳中所闻,全是风声呼啸。
若是从天穹的极高处眺望,就会发现,流云宗与青云城二处,分别被一大团黑雾团团围住,经久不散,而且有愈积愈浓的趋势。
四人站在峰顶,身后亦是化不开的浓雾。
只不过与外面的相比,一白一黑,似墨之于纸,未曾相碰之前相互隔绝。
但若是有人拿起一杆笔,蘸墨挥笔,墨之于纸,亦或是纸之于墨,早就不是最初的模样了。
“那长老是谁?又是持什么宝物?竟然招惹了如此麻烦?”
詹石表情沉凝,抬头看向黑雾,很认真的问凌虚子这些,显然,这时候他也没有任何跟凌虚子斗嘴的心思。
凌虚子叹了口气,看向了身后的矮小老头。
“凌虚师侄这是要我做这个恶人呐……
也罢,也罢,前阵子我正好在宗内,也未曾闭关,所以消息传回宗内时,我,大长老,跟掌门三人都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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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想错,连我这个老头子都能收到,只能是代表求援的信符。
那信符就在这,你自己看吧。”
詹石接过了那张似赤玉,又似纸张的粉色方块。
他知道这是三品信符,于是脸愈加黑。
他身上也有着结丹时,宗门发下的一张信符,虽然他从未有机会用到过,但一旦用了,就免不得花去小半身家再去购得一张,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去用它。
但一旦用出,在宗门母符的牵引之下,宗门之内,所有未闭关的金丹中期强者,都会收到一份求救的子符。
显然,在场的凌虚子跟这熬长老,当时都收到了求救的信号。
詹石拿符的手微微颤抖,目光迅速扫过了所有文字,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于是再看了一遍,当终于看完了最后一个字,他一手捏碎了这硬质的信符。
他沉默了,但在场数人,任谁都看得出来詹石在暴怒的边缘。
因为,那信符的所有者,来自他白黎一脉,那重宝,亦是他白黎一脉的镇山之宝。
“既然此事由我白黎一脉生起,那我詹石自该第一个站出来收拾烂摊子,区区一个三境魔族竟敢堵了我山门,待我斩去其头颅。”
说完,詹石回头深深望了眼凌虚子,便一步踏出,跳下了这万仞高峰。
凌虚子无言,他是知道詹石那意思的。
由他白黎一脉升起,他自该第一个站出来,说得好啊。
倒是他身后的矮小老头摇了摇头。
凌虚子不知道,那老头想的并没有跟自己一起。
因为,那老头是心疼那被捏碎的粉色信符。
那玩意用过一次,虽然没用了,但好歹也是一张三品的符纸啊,自己操作一番,还是很能卖点灵石的,他偷偷撇了眼地上的碎末,其间还夹杂着一些黑色的颗粒,老头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蚊子再小也是肉。
狩妖殿正殿。
赵天云站在殿前的空地,身旁是林瑜,以及陆陆续续挤满这不小地方的五百灰衣弟子。
或许是来自黑云压城的压抑,即使是如此多人,也没有喧闹起来。
也没等多久,众灰衣看见的就是进进出出的黄衣,这都是狩妖殿值守的执事,他们才刚到,便有相熟的杂役弟子去套了套话,但令人失望的是,即使是内门弟子,好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最后,来了一名红衣的老者,众人的心才算是真正放下几分。
因为,这老者,是管理狩妖殿的金丹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