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很大,几个女生找到了银行ATM机、超市,也去了自己学院教学楼认认门,新生报到的日子到处都是人,一行人往人少的地方去,在校园的一角有一个很大的荷花池。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层层叠叠的荷叶青翠碧绿,花骨朵含苞待放,盛放的粉荷花像圣洁的少女般骄傲地尽情展示她“出淤泥而不染”的风姿。
几人坐在荷花池边的长椅上休息。林子涵和王雨琪与陈旭坐一张椅子,金宇被林子涵刚才的态度吓到,和另外两个室友挑了远一点的椅子坐下。林子涵和王雨琪互相问哪年出生的,林是九二年的,王雨琪九一年的,只有陈旭坦坦然然地说是八九年出生的,两个人都瞠目结舌了,过了几秒王雨琪才缓过来,“你是复读了吗?”陈旭摇摇头,“我是应届生,不过我小学入学晚,所以比同年级的人大两三岁。”两个室友尽管好奇她为什么那么晚上学,不过刚刚认识,也不好太八卦。一时间话题终结,大家都不说话了。
陈旭望着池塘里摇曳的荷花思绪万千,那挨挨挤挤的荷叶和亭亭玉立的荷花掩盖了淤泥。自己如今是一个大学生,有谁知道自己有着怎样不堪的过往。
陈旭的父母男帅女靓,当初都在工厂上班,每到周末,一大家人会一起去公园游玩。陈旭的奶奶是陈志刚的姐弟俩的继母,但因为她把陈志刚姐弟从小拉扯大,母子感情还是不错的。陈旭五岁那年,父母双双下岗。北城到处都是失业工人,工作很难找。家底不厚的陈家,很快坐吃山空。陈旭的妈妈周凤兰抱怨丈夫无能,陈志刚天天借酒浇愁。周凤兰后来在一家饭店找到了刷碗洗盘子的工作,每天忙到很晚回家,每个月只有120块钱的收入。看着陈志刚天天喝酒,两个人天天吵架,到最后恶语相向拳脚相加,终于闹到离婚的地步。陈旭奶奶是不希望儿子媳妇离婚的,她教陈旭到时候抱着妈妈的大腿哭闹不撒手,妈妈舍不得孩子就不走了。可是爸爸妈妈很久没有给陈旭好脸色了,陈旭不敢上前。两人离婚时谁都不要孩子,都说养不起。但最后法官考虑到陈志刚家里有住房,他母亲还能帮忙照顾孩子,所以把陈旭判归父亲,周凤兰每个月需给付40块钱抚养费。
刚走出法庭,奶奶就狠狠的给了陈旭一巴掌,陈旭的脸当时就起了五个红指印,可是周凤兰硬着心肠流泪离开了。陈旭的脸肿了好几天才下去,奶奶不断辱骂她是废物。陈志刚实在没有钱也出去打工,但自打出去就不回家了。奶奶每个月只有几十块的遗属补助,生活很是艰难。于是她带着陈旭找到了周凤兰打工的饭店向周凤兰要抚养费。饭店老板娘骂周凤兰,“这一老一小的到这来闹,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如果以后他们再来,你就别在这儿干了!”周凤兰看着陈旭狠狠的说道,“你这个害人精,如果害我没活干了,我打死你!我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拿,凭什么还出抚养费?当初就不该生下你。滚!”说着,用力推了陈旭一下,陈旭摔倒在地。周凤兰转身离开,没有半点迟疑。
奶奶没办法,听人说陈志刚在一家KTV当保安,又带着陈旭去找儿子要钱,头两次去,儿子说没有钱。第三次去的时候,儿子翻脸不认账,“管我要什么钱?你住我们家的房子,我还没管你要房租呢!你又不是我亲妈,凭什么赖在我们老陈家不走?再敢要钱就从我们家滚出去!”陈旭父母恶劣的态度,令陈旭的处境雪上加霜,奶奶不高兴就不给她饭吃,动不动还会打骂她。后来奶奶实在生活不下去,就出去捡破烂,陈旭怕被丢下,就跟着一起去。有一次奶奶和另外一个拾荒老太太抢一个纸箱,眼看奶奶落了下风,陈旭不顾那个老太太手脏,上去咬住她的手,老太太疼得松了手,但陈旭也被重重地踹了一脚。从这天起,奶奶才对陈旭稍假辞色。她每天带着陈旭去各个垃圾坑里,翻找可以卖钱的东西。到了陈旭七八岁的时候,周围同龄的孩子背着书包去上学了,陈旭也想去,但是奶奶瞪她一眼说:“我哪有钱供你上学,想上学去找你爹妈去!”从此陈旭再不敢提起。
直到有一天,林老师从垃圾坑边路过,一个拾荒老头想对陈旭耍流氓,陈旭躲闪引起林老师注意。林老师喝退老头,问陈旭,“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多大了?上几年级了?”陈旭低着头说:“我叫陈旭,十岁了,我没上过学,我奶奶说没有钱。”正在这时奶奶走过来,林老师就蹲在垃圾坑边做奶奶的工作,“陈奶奶,现在小学和初中阶段是义务教育,花不了几个钱的,这年头的孩子哪有不上学的?以后不识字在社会上寸步难行,不能让孩子当睁眼瞎啊!”奶奶像没听见一样,一言不发,林老师就一直在旁边好言相劝。奶奶油盐不进,听烦了就说:“念书能顶饭吃吗?她愿意念书就去吧,反正我以后是不管她了,我一个人捡破烂养活不了两个人!”林老师见状离开了。
陈旭燃起的希望一下子破灭了,她以为林老师放弃了,于是抹了一把眼泪继续翻垃圾。林老师并没有知难而退,她跑街道,跑居委会,跑学校反映这件事。当听说辖区内有适龄儿童没接受义务教育,街道的文教助理也慌了,赶紧让居委会的人把陈奶奶叫到街道办事处,督促她让孩子上学。奶奶借机哭穷要救济,居委会人员解释说:“你儿子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