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马皇后打发走了一众请安的嫔妃,坐在高座上品着茶,顺道看看讨好她的嫔妃送上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大宫女芷青匆匆而来,抬了抬手屏退了左右,待到众人褪去,这才附耳在马皇后耳边低语。
马皇后听完,顿时露出了震惊之色:“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不敢有半句妄言。”
芷青低声道:“是派去的人亲眼所见,虽然不知那位是何时入的府,但今儿个一早是全公公去接的人,那位直接从永誉侯府出发上的早朝。”
马皇后闻言愣了愣,随后便笑了,她笑着轻哼了一声:“男人呐,哪有什么情深似海矢志不渝?不过是没有遇到让他心动的罢了。本宫就说,语姗好端端非要针对她,敢情是早有预料。”
芷青点了点头:“女子对这些都是比较敏锐的。”
马皇后笑了笑,看着外间的晨光,悠悠开口道:“辛贵妃自从被诊出有了身孕之后,便再也没来同本宫请过安了。”
芷青闻言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仗着过去辛家有功,如今又怀了龙种罢了。”
“她的依仗可不是这个。”
马皇后笑了笑,伸手拿了一块糕点,慢慢的嚼着,吃完之后又喝了一口茶,这才放下茶盏,淡淡开口道:“辛家早就没落了,等到辛丞相退下来,辛家便后继无力,朝堂也再难有他们的位置。”
“陛下能坐稳江山,辛家确实功不可没,但那也只是曾经。咱们陛下可不是什么念旧的人,指着曾经的恩情过日子,她根本不会圣宠不衰。她的依仗,从来不是辛家,而是宁王。”
辛贵妃与宁王曾经险些就被赐婚的事儿,在宫中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更何况,宁王对辛贵妃的照顾,人人皆知。
当今陛下喜好美色,宫中有姿色的女子都被宠幸过,而且陛下也从不会宠爱一个女子太久,除了辛贵妃。
因为倘若陛下有一段时间不曾去过长春宫,辛贵妃便会去寻宁王哭诉,随后宁王便会去见陛下。
但凡宁王见过陛下的当晚,陛下必定会去长春宫,这招简直屡试不爽。
马皇后冷笑了一声:“旁人都以为是宁王深情,为心爱的女子保驾护航,就连辛贵妃自己都这么认为,整日里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目光,别说对本宫,就是对陛下也是爱答不理。”
“可她也不想想,宁王与陛下乃是一母同胞,即便是为了江山稳固要拉拢辛家,一个宁王妃的位置也足够了。辛家人看的很明白,所以一直低调行事。男人们都看的清事实,可偏偏这后宫的一帮女子,在心中自补了一出爱而不得,真是可笑!”
芷青闻言颇有些恍然大悟:“还是娘娘看的透彻,那位谢姑娘在国公府出了事儿,夫人被送到了寺庙祈福,二小姐也匆忙定亲,就连那秦郡王世子,也被打发去了江南,没有个三年五载回不来,这两相一对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马皇后笑了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本宫现在有些好奇,辛贵妃若是知道了真相会如何。”
芷青低声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马皇后放下茶盏,眸色转冷:“因着那位谢姑娘,马家这些日子,简直成了京城的笑柄,这口气本宫实在是咽不下!但她是宁王的人,将来如何还不好说,太子年幼,本宫不可能得罪宁王,想要出这口气,就全得依仗咱们的辛贵妃了。”
芷青闻言皱了皱眉:“可奴婢瞧着,宁王不像是要公开他与那位谢姑娘关系的样子,即便咱们透露给辛贵妃,她怕是也不会信。”
毕竟是毫无根据的事情,而且这事儿若是从他们这里传了出去,宁王那一关就不好过。
马皇后看着外间悠悠开口:“不急,此事得讲究个天时地利,继续派人盯着永誉侯府。宁王洁身自好,对男女之事很是慎重,他会在永誉侯府留宿,又如此护着那个谢婉,必然是动了真心。”
“等着瞧吧,不用旁人催促,他自己都会透露出去的,到时候,本宫只需要推波助澜,好戏就会开演了。”
李彧走了之后,谢婉喝完奶茶又睡了个回笼觉,就连早饭都没陪谢临一道用。
谢临也很乖巧,还特意对如诗和如画道:“阿姐很累了,让她多睡会儿,我也不是总是要阿姐陪的。”
累这个事儿吧……
如诗和如画红了耳根,没敢接。
方管家整个上午人都是飘的,兴奋非常,指挥起干活来,中气都比平日里足了几分。
他寻为小全子开门的几个家仆谈过话,让他们闭好自己的嘴,还特意安排了他们以后专心值守后门,以便宁王再来。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方管家却忽然冷静了下来。
他猛的一拍大腿,坏了!
老爷夫人去世的早,小姐又是在山上长大的,对世俗礼教并不了解,男未婚女未嫁,宁王就在侯府过夜,还是在小姐的院子里,这事儿若是让旁人知晓了那还得了?!
至于宁王那边,他不敢说宁王的不是,可男人有几个好的?还不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方管家越想越急,脚下一拐就去了翠竹轩。
翠竹轩内,谢婉刚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