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木掌柜还自称老夫,如今却是自称小老儿,态度表达的很明显。
谢婉佯装没有听出差别,只看着龙飞凤舞的想的美三个字,面上笑意渐浓。
不管是另赠玉佩,还是现在的傲娇,都让她觉得,李彧实在可爱的紧。
她决定了,待会儿就好生将这三个字装裱起来。
谢婉将手中的纸张重新放回锦盒之中,转眸对木掌柜道:“若真有那一日,谢婉定不会忘了木掌柜今日相助之恩。”
木掌柜连忙道:“谢姑娘言重,不过都是小老儿的分内之事罢了。”
办完了正事,木掌柜便要离开了,谢婉亲自将他送到门口,目送着他离开,这才转身朝里走。
如诗开口问道:“小姐怎的不问问木掌柜,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木掌柜经营着琳琅坊,手底下肯定有小姐需要的人。”
谢婉叹了口气:“我倒是想直接跟他要人。可你想想,我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
这话将如诗给问到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谢婉看着她道:“他帮我去要帕子,勉强算是分内之事,但帮我递锦盒,就已经超出了他职责范围。宁王与当今陛下乃是一母同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木掌柜帮我递锦盒其实是冒着风险的。”
“他才帮了我一个忙,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说句不好听的,没有被宁王斥责,已经是万幸。他前脚才冒着风险帮了我的忙,后脚我又跟他要人,让他再帮我,换作是你,你会怎么想?”
“是不是会觉得,我是个厚颜无耻,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的小人?”
如诗闻言整个人都蔫了下来,她嘟了嘟嘴有些闷闷的道:“奴婢还以为,木掌柜对小姐另眼相看,会将小姐当自己人一般相助呢。”
谢婉从她身上收回目光,看着前方淡淡道:“其实,人与人相处,最重要的是分寸感,在想别人能帮你什么的时候,也要想想自己能给别人带来什么。如今我一穷二白,什么都给不了,若是这时候再得寸进尺,没有分寸,那就惹人厌烦了。”
如诗眨了眨眼,看着她手中的锦盒问道:“小姐与宁王呢?”
“他呀……”
仿佛瞧见了李彧心里那个傲娇的小人,谢婉不由笑了:“我与他之间,暂时还不好说。”
若她与他能修成正果,那便是情趣。若是不能……
那也无妨,能在李彧那样矜贵优秀的男子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能够借他的势,完成她想完成的事情,那也是赚了的。
谢婉将锦盒收好,收了面上的笑,冷声道:“走,去看看我那个好祖母去!”
张氏被点了穴,如今正直挺挺的站在她的院子里,用那唯一还能动的一双眼,恶狠狠的看着如画。
倘若是如诗在这儿,定然能将张氏从头奚落到尾,可看着她的是如画,而如画一向是能动手就绝不动口,故而她再怎么瞪眼,如画也只是靠着墙角闭眼假寐。
倒是伺候张氏的小丫鬟,仗着方管家已经离开,整个院子里只有如画这么一个外人,开始各种言语挤兑,努力在张氏面前,搏个好感,免得这事儿结束了之后,张氏拿她们来撒气。
如画被她们说的烦了,唰的一下从腰间抽出软剑,拿出帕子仔仔细细的擦拭。
软剑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光,满屋子的丫鬟顿时闭了嘴。
谢婉本来还奇怪,这院子里怎么静悄悄的,待到走进院子瞧见如画在慢条斯理的擦着剑,便什么都明白了。
看来,真理真的只在武力能威胁到的范围之内啊。
如画瞧见她,立刻收了软剑,来到她身边唤了一声:“小姐。”
谢婉点了点头,转眸看向正用一双眼,愤恨的看着她的张氏冷声道:“祖母是不是觉得,今儿个自己特别聪明?在外人面前栽赃陷害我,败坏了我的名声,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虐待了你,给我扣上一个不孝的罪名?”
张氏用她那唯一能动的双眼,给了谢婉一个白眼,轻蔑与不屑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年多了,祖母似乎还是没有弄明白,你在府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看着她的模样,谢婉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唤你一声祖母,你便能对我随意折辱?你觉得,你年纪大辈分大,一个孝字压下来,我就得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你?不然你闹僵起来,我就得受千夫所指,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不能翻身?”
张氏说不了话,但那眼神却明明白白的写着,是又怎样。
谢婉真的觉得张氏可恨又可笑。
她看着张氏道:“你弄错了。就比如现在,我想让你说不出话,你就说不出话,我想让你出不了这府邸,你就出不了。甚至,没有我的允许,你连这院子的门都出不去!”
“我之所以供着你养着你,是因为你对我爹有生养之恩,是因为我不想你在外胡言乱语,丢了我爹娘的脸!是因为我不想,爹娘在天之灵对我失望!但似乎,你根本弄不清形势,兀自做着你倚老卖老的春秋大梦。”
谢婉来到她的面前,低头垂眸看着她,冷声道:“我在道观长大,道家学杂,雌黄之术我也是懂的,你若再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