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宁早早起床,由着丫头为她梳洗打扮。
看着身边忙碌的身影,她记得这是徐氏派来伺候她的人,叫瑞儿。
只是,除她之外还应该有个叫善喜的丫头却不见踪影。
沈宁用早膳时,问道:“瑞儿,善喜呢?”
瑞儿胆小,不似善喜那般伶俐,经过昨夜的事瑞儿对沈宁的印象有所改观,不敢糊弄。
“回大小姐,善喜她.......善喜她去给夫人送吃的去了。”
沈宁没有说话,继续用着早膳,瑞儿刚松口气, 就听到沈宁的声音。
“她不是夫人,在这府上她不过是个妾室。”
瑞儿小声应道:“是,奴婢记住了。”
沈宁撂下筷子,继续问道:“你和善喜都是徐氏指派过来的人,你怎么不去看望徐氏?”
瑞儿摇了摇头,据实回答,她虽和善喜都是徐氏指过来的人,但善喜聪明伶俐自己又胆小笨拙,根本也入不得徐氏的眼。
她虽对沈宁没有忠仆的心思,但也没有半分不敬重的想法,不过是做自己分内之事罢了。
沈宁听完她的话,回忆了下,记忆里这个瑞儿确实是这样,这样的人不能尽用,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用。
“你去传话,徐氏的一应吃食正常,只关在那里任何人不许放她出来。”
听到这话,瑞儿怔了片刻,她没想到沈宁让她去办这件事,这就说明她是被大小姐接受的。
沈宁见她不动,问道:“怎么了?”
瑞儿这才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奴婢这就去办。”
沈宁知道徐氏掌管国公府多年必定是有些手段的,昨日那些小厮和管家不过是被她突然的凌厉震慑住。
特别是吴管家向来见风使舵,她没卖他的面子,他必然也会怀恨在心。
等父亲归来,这些人必定沆瀣一气,要先反咬一口。
所以她得在父亲回来前,要先做好万全的准备。
她记得外祖父曾是堰州有名的商贾,母亲嫁给父亲时,父亲还不过是个无名小将,外祖父本不同意这门亲事,但拗不过女儿陪送了丰厚的嫁妆过门。
父亲官至将军时,祖母就愈发觉得母亲配不上父亲,这才送了徐氏进门。
母亲过世后,国公府便一直由徐氏掌握,可前世时母亲那些陪嫁的铺子店面,金银彩礼她就不曾见过,想必都是被徐氏独占了。
也是时候该清算一下了。
沈宁交待完事,只叫瑞儿看好家,便自己一个人出府了。
上了马车直奔人市。
马车刚到人市,沈宁带好帷帽下车就听到一阵骚乱声。
不知道是哪个人伢子倒卖的奴隶跑了,一群人在追,人市上本就嘈杂不堪遇到这事更是乱作一团。
沈宁站在人群后面看了一会,本想等人群散开时再走,突然一小团黑影就窜到她的披风下面,藏在了她的身后。
沈宁挑了挑眉,猜到大概就是被人伢子追赶的小奴隶,能从这么多人视线里逃到她这,还挺机灵。
她稍微抖了下披风,就听到披风下面传来声音。
“姐姐救救我吧,我愿当牛做马伺候姐姐,我不想被卖到妓馆去。”
沈宁慢慢转头,看到披风下的小姑娘满是污迹的脸上有双透亮的眼睛。
她不想烂好心领一个逃出来的奴婢,没有卖身契以后必定个大麻烦。
可看到这孩子乞求的眼神时,就想起曾经自己也这般乞求过别人。
罢了,沈宁扯下披风将人罩住,快步回到马车上。
沈宁把披风从女孩的头上扯下来刚披到她身上,那女孩就立刻跪了下去。
“姐姐,我叫薛音,家里人犯了事全族都被罚没,今日那人伢子想把我卖给妓馆的老鸨,我也是逼不得已才为难姐姐。”
倒是比想象中的更聪明些。
“你多大了?可都会些什么?”沈宁问道。
“我十三岁,父亲在世时是做香料生意的,我会调香,略识得几个字。”
做了简单的了解后,沈宁掀了轿帘同马夫交待了几句后递出袋银子。
拿到卖身契后,沈宁边收好边说道:“买你一个顶了两个的价钱,不过看你机灵,倒也值得。”
用人贵在精,不在多,今天没有白跑一趟,沈宁的心情还算不错。
刚回到府里,气还没喘匀就见到瑞儿急急通报说父亲已经回府了。
瑞儿的话音刚落,吴管家就踏门而来,说是父亲请自己过去一趟。
将薛音交给瑞儿后,沈宁往前厅走去。
刚到前厅,就见沈岳山坐在正位,面色无异,看不出什么情绪。
徐氏坐在一旁被沈卿卿半拥扶着,母女二人正哭的梨花带雨,说不出的委屈。
这种场面不用明说,必然是和管家通了气,连夜将消息递了出去,所以沈岳山才不得不加快行程,赶在今日回府。
再见父亲时沈宁强忍住心酸,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女儿见过父亲,父亲一路可好?”
“恩,尚可。”
沈岳山许久不见她,刚把人从庄子上接回来时他就奉旨回了边境,一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