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涨了!
此时的张扬心情确实又相当复杂。
他简单算了一下,假如这块料子再来一刀,以现在多出开窗都不变种的情况下,涨到200万左右还真未必不可能。
要知道,纯粹的种水料,只要种水能达到高冰,价格起码就是一公斤六十万往上走,底子特别干净,棉化得很好,还有手镯位的,过百万一公斤也很正常。
而这块料子足足有三公斤,并且皮壳还很完整,表皮上看不到明显的裂痕。
假如真涨到近两百万,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盛志帆他们三个,光是搭这趟顺风车,就能在短短的一个下午的时间内,挣到十几万,起码相当于盛志帆一年的工资。
也相当于他半年的回扣!
关键在于,盛志帆他们这钱拿得堂堂正正,而他那钱却拿得提心吊胆。
更为关键的在于,魏阳明明已经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但他却不敢接。
为啥?
因为他一旦下定决心投诚,那势必就得将他们之前所干过的事给兜出来,包括他自己拿了近三十万回扣的事。
否则的话,魏阳不可能相信他。
可这种事能随便兜吗?
万一公司不原谅他,把他送进监狱咋办?
因为担心,他可是专门研究过相关法理的。
按照《刑法》规定,像他们这种拿回扣的,属于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像他这种回扣数额超过二十万的,便属于数额巨大,按规定得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至于像徐海胜那种,回扣数额超过三百万的,则属于数额特别巨大,得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
而唯一有可能免除处罚的,只有在认罪、悔罪、退赃,并获得公司原谅的前提下。
认罪、悔罪、退赃倒不是问题,反正因为怕,那些钱他拿了之后,一直都没敢花。
问题是公司会原谅他吗?
这就是他纠结的原因。
现在的他,既下不定决心向魏阳投诚,也不敢去找徐海胜告密,只能自己在忐忑中苦苦煎熬,若不是他心理素质还行,估计早就崩溃了。
偏偏魏阳还在不停地刺激他。
真是扎心!
不止是扎心,还有往伤口上撒盐的。
一听说魏阳又开涨了料子,更多的人闻讯赶来,三组的,二组的,一组的,加工厂的……但凡有空的,几乎全来了,很快就把切石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多得连梁夏都不得不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回到了人相对较少的直播间。
然后他看到了正在一边黯然伤神的张扬,他立即就走了过去,好奇地问道:“喂,张扬,你咋回事?你不是三组组长吗?为啥阳哥没拉你入股?你是不是干了啥对不起阳哥的事?”
也别怪他敏感。
要知道,就在上午,当时在魏阳办公室时,张扬就表现得有些不正常,而现在,魏阳拉人入股,拉了三组的两位主播,还拉了三组的一位销售,偏偏却没拉张扬这个组长,这让人精似的梁夏怎能不起疑心?
只不过这一问题对张扬来说,实在是太扎心了一点。
也好在他脸皮够厚,连忙否认道:“没有,怎么可能?我一直很听魏总的话好吧。”
梁夏却又说道:“不可能,绝对有,以阳哥的性格,假如你没干对不起他的事,绝对第一个拉你。”
“你乱说。”
张扬再次矢口否认。
此时的他,已经开始有点烦梁夏了,他觉得这喜欢刨根问底的死胖子揪着他不放,简直相当于在他伤口上撒盐。
也好在这时,暂时拯救他的人出现了。
一组的组长孙清又来了。
跟人抬着一小筐供今天直播用的个料。
“胖哥。”
一看到昨晚才刚一起吃过饭的梁夏,孙清一放下料子,就即刻过来打招呼。
“哈哈,孙清,你来晚了,早来半个小时的话,说不定你就发财了。”
在维恩熟人并不多的梁夏热情地回应着。
而且,作为玉石街老油条的他,还很快地拉着孙清八卦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事。
今天的孙清算是有点后知后觉。
后知后觉的原因,就在于魏阳昨天下午在直播间里卖的个料实在是有点多,让他不得不利用中午的时间,重新去仓库挑选今天直播用的个料。
这一挑,再一登记,时间自然就耽搁了。
现在一听说,魏阳不仅又开涨了料子,还拉着三组的两位主播还有盛志帆搭了趟顺风车,他也有些眼馋了,于是……
等大家一饱眼福后,魏阳重新抱着已开完窗的料子回到直播间,准备给它补拍一个开窗的视频。
孙清立即就笑着迎了上去。
在魏阳面前,孙清是问心无愧的,于是笑着说:“恭喜魏总,听说你又切涨了,可惜我来晚了,要不我也厚着脸皮搭个车,跟着你发点小财。”
“怪我咯?谁让你来得晚?这样吧,如果明后天有合适的料子,我算你一股好了。”
魏阳也很自然地回道。
原本就打算以这种不会暴涨的料子来快速笼络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