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晚回到房间的时候,望舒已经醒了。
她瘫软的躺在床上,浑身上下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两只眼睛呆呆的注视着天花板,无精打采的。
向晚晚走到她身边坐下,望舒歪过头来看她,眼中这才变得光亮了些。
“晓云,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向晚晚回答:“林赏的别墅中。”
望舒意外非常,“发生了什么?”
向晚晚没想跟她解释太多,干脆一句话总结,“是林先生救了你。”
望舒越听越懵,一时也搞不清楚状况,只解释道:“王姐说王宽生会对付你,所以我才......”
向晚晚打断她,“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
望舒抿了抿唇,担忧道:“王姐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王姐知道了她得罪了姜源,肯定是要爆炸的吧?
向晚晚拧了拧眉,问她道:“你还想要继续跟她合作下去吗?”
望舒愤懑的摇了摇头,“她从不把我当人看,我在她手里不过就是一件赚钱工具,不!应该是件赔钱工具,她从头到尾只考虑着怎么把我卖个好价钱......”
向晚晚欣慰的舒了一口气,她还真有些害怕望舒会犹豫不决,甚至会选择继续留在王姐身边。
“既然如此,那等你好些我们立刻去跟她解约。”
望舒用力的点头,“等演完这部戏,我就退出娱乐圈。我手里还有些存款,够我们生活一阵子,以后我们可以租个小房子,开一间花店,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向晚晚微笑着应下,“好。”
虽然以后的事情,她也说不准。
但如果她能停留到那时候,她愿意跟望舒一起去实现这个心愿。
望舒听到她答应了自己,心中的阴霾瞬间被驱散了大半,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
裴晏琛和江照来到不远处的江边,并肩站着。
半响都没有说话。
两人的身形有些相似,但面容上一个清冷禁欲,一个斯文矜贵,是属于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类型。
江边的气温比较低,迫使人躁动的心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这一次,不同寻常的,裴晏琛先开了口。
“六岁之前,我在福利院的时候,旁边也有这么一条河。”
江照垂下眼眸,随后低笑一声,“可这不是条河,而是一条江。”
裴晏琛反问:“有什么区别吗?”
江照耐心的解释,“江河的归处不同,水流向内海或湖泊的叫河,水流向外海或大洋的叫江。”
“好一个归处不同。”裴晏琛嗤笑道:“那你觉得,谢助理的归处应该在何方?”
江照沉寂了许久,应声道:“谢助理的归处,没有人能够替她做决定,她到底想要做河还是做江,都是由她自己说了算的。”
裴晏琛仰起头,视线停留在半空,没再接话。
一阵微风吹过,在两人单薄的衣衫上掠下了一层又一层的褶皱,像极了两人波澜迭起的内心。
“今天是我妈的忌日。”
裴晏琛清隽的眉目突然变得冰冷而锋利,像一把把闪着银光的弯刀,随时就要迸发出来,将周围的人开膛破肚。
江照用舌尖卖力的抵向牙根,声音有些沙哑,“阿琛,上一辈的恩怨没必要延续到下一辈来。”
裴晏琛的笑容阴沉无比,“听你的意思是,我妈的死......与你无关?”
江照垂下眼,满身的矜贵瞬间散去,神情窘迫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只是选择了做一个旁观者。”
“旁观者或许没有罪,但绝对不无辜!”裴晏琛的神经紧紧绷起,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一个冷眼无情的旁观者,远比那些恶毒的施暴者更加残忍!”
江照紧紧闭上双眼,又缓慢的睁开,“这些年,我一直在向你忏悔,也一直在试图弥补,可你给过我机会吗?爸死了,我们两人的妈也死了,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只剩下彼此了!为什么就不能让这些事过去?”
裴晏琛的眸底越发暗淡,“如果我们换一下位置,当年是我妈亲手害死了你妈,而我是那个目睹了全部过程,却一言不发的人,你会原谅我吗?”
江照没答话。
因为他无法问心无愧的说‘会原谅’!
如果真的如裴晏琛所讲,把当时的情况颠倒过来,他同样会恨!
甚至可能会恨的更深!
......
当年,江家想借助裴家的势力在京都站稳脚跟,所以才有了他们的父亲江边和裴晏琛的母亲裴媛的结合。
两人本身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走在一起全是因为利益。
而在两人结婚之前,江边的青梅竹马,也就是江照的母亲李雪已经怀孕七个月了。
就这样,江照从出生到三岁,一直都是被当做私生子偷偷养着的。
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被裴媛发现了。
裴媛威胁江边,让他把江照母子送出国外,一辈子不准他们回来。
江边一口回绝。
裴媛一气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