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你们这些卫所军哪里有这般能耐!原来是鞑子们发生内讧,让你们捡了一个便宜啊!”一个突兀的刺耳之声响起,打破了这欢喜的场面。
陈奇瑜的脸色微微一变,转头看向左侧上首的王承恩,心下忍着怒气道:“王总兵,不管你如何看不起卫所军,但他们确是将鞑子击溃,还斩获如此多的鞑子首级!”
“请问王总兵,你能做到吗?”
“呵呵!这有何难!”王承恩不屑地道。
“那敢问王总兵,鞑子骑兵以一千之数围住我榆林城时,怎不见你去夜袭鞑子军营呢?”陈奇瑜怒笑道。
“这....我这不是担心榆林城的安危吗?况且我榆林城的防守兵力本就不足,哪敢如此冒失的出城夜袭鞑子。”
“好一个担心榆林城的安危!”
陈奇瑜气急而笑,他没想到,堂堂一个总兵,竟然为自己的贪生怕死找这么一个卑劣的借口。
“哼!”王承恩恼羞成怒,转移了目标,看向刘博源等人,冷冷道:“本官怀疑刘百户你是在夸大说词,杀良冒功呢!”
夸大说词!杀良冒功!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都变了脸色。
刘博源等人一脸愤怒的看向王承恩,恨不得当场撕碎了这个家伙,竟敢污蔑他们的功劳。
陈奇瑜也是疑惑地看向刘博源,他也知晓,在明军队伍中,经常有将领虚报战功,还有更可恶的杀良冒功。所以,他也有些怀疑这威武堡的卫所军,是不是真有可能夸大说词,杀良冒功。
刘博源看着堂内的文武官员,他们当中有持怀疑态度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各种神色,皆般不同。
“王大人,至于是不是我等虚报功劳杀良冒功,门外的鞑子首级就是最好的证据,何必在此污蔑我卫所军呢!”刘博源挺直腰板,目不斜视的看向王承恩。
这时,憋屈许久的萧远也站了出来,大声笑道:“是啊,王大人,你这不是怀疑我卫所军杀良冒功吗?门外的鞑子首级就是证据,可敢去一辨真假?”
萧远敢这么自信的说出这番话,是因为他早已经收到家丁的汇报,威武堡所斩获的一千三百多颗鞑子首级俱都为真,没有夸大功劳,更没有杀良冒功。
陈奇瑜意外的看向萧远,平日里没啥存在感的榆林卫指挥使,这会咋这么自信的正怼王承恩。
要知道,在延绥镇中,卫所军可是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地位。
打仗不如招募的战兵,支出的粮饷又是巨大,就连每年上交的屯粒子都没有足额。
所以,一个打仗不行,上交屯粒子也不行,只会消耗粮饷的卫所军,在上官眼中,就是一支可有可无的明军队伍。
王承恩看着萧远的脸上的笑容,这是在嘲讽我吗,你一个指挥使也敢嘲笑我,他怒道:“有何不敢,待我揭穿你们杀良冒功的把戏,看你如何笑的出来!”
说完,王承恩大步朝着门外走出,身后的一众战兵将领也急忙跟了出去。
“呵呵呵!诸位,我们也出去看看吧!”陈奇瑜笑着邀请道。
“大人请!”
众人出了前堂,来到门外。
此时在门外的街道上,鞑子首级的腐臭味扩散了整个街道,却丝毫没有影响前来围观的百姓,他们震惊的望着马车上的鞑子首级,发出一阵惊叹。
一辆马车前,王承恩领着一众战兵将领,正仔细地辨认鞑子首级。
随着王承恩从一辆辆的马车前走过,他的脸色越发铁青起来,嘴里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竟都是真鞑子首级。”
这时,王承恩突然发现一颗与众不同的首级,仔细一看,竟是一副汉人模样,他顿时哈哈大笑,回头望着刘博源等人,道:“你们看看,这不是杀良冒功吗?”
听得王承恩的话语,陈奇瑜等人也是急忙上前,见那首级的确是一颗汉人头颅,顿变了脸色,齐齐看向刘博源等人,等待着他的辩解。
刘博源毫不畏惧地跨步而出,指着马车上的首级,冷笑道:“王总兵,这颗首级,你可得问问王裕心王参将。”
王裕心?这与他有何干系?王承恩一脸疑惑,随即将身后的王裕心唤来。
“这....这不是冯把总吗?”
王裕心望着马车的首级,发出一声惊呼。
冯把总?众人满腹疑惑,看这情况,王裕心是认识那颗首级,而且还比较熟悉。
“这是我麾下的冯把总,一年前被派往威武堡协防,为何他的首级会出现这里?”王裕心又急又怒,质问刘博源。
望着王裕心一脸愤怒的神色,刘博源平淡道:“王参将可能不知道吧,这冯把总竟然将我延绥镇的驻军情报透露给了鞑子。”
“你说,这等汉奸,能留他吗?”
“亦或者,这冯把总也只是受人指使的呢!”
听着刘博源含沙射影的话语,王参将涨红着脸,辩解道:“你含血喷人,冯把总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你又有何证据证明?”
“证据?我自然有!”
说着,刘博源从怀中掏出一份纸张,递到陈奇瑜手中,道:“巡抚大人,这是卑职从鞑子军营中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