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杀?”
“对!不能杀!”在章邯愕然的目光下,钟离昧解释:“公子此前特有交代。”
“说只取头曼一人,余者皆不可动!”
“只头曼一人?”
诧异的自语一句,章邯不解询问:“这是为何?”
“依公子言。”
“若灭匈奴各部族长,匈奴虽会大乱,但也易出现重重不可控之变数。”
“唯有让这些支持头曼幼子,且对冒顿有着足够敌对心理的族长存活,方能确保他们在第一时间会中公子部下之计。”
“继而……”挥动了一下手臂,钟离昧兴奋道:“他们才会将注意力放到西线,对我北伐大军无法于第一时间做出妥善应对!”
章邯点了点头。
不愧是公子高。
不光是智计深远,更是稳重到将任何因素都计算在内。
如此!
大秦岂能不胜?
感叹完毕。
章邯突然又想到什么,担忧道:“若是如此。”
“我们要以何种手段,才能袭杀头曼,继而让那些匈奴人相信是冒顿所为?”
在章邯担忧的目光下。
钟离昧淡然一笑。
伸手入怀。
一枚印有顿字的青铜令牌,被他由怀中掏出。
“这是……”
“少府。”将铭牌递给章邯的同时,钟离昧解释道:“此物乃匈奴大王子冒顿的身份铭牌,一般用于其调遣部族军队所用!”
“只要有此物,何愁那些愚蠢的匈奴人不信?”
眨了眨眼。
诧异的由钟离昧手中接过铭牌,章邯仍难相信:“这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莫不是……”惊骇的看向钟离昧:“你们已弄死了冒顿?”
摇头。
钟离昧解释:“据公子言,冒顿尚有大用,不可将之弄死。”
“这个铭牌,乃是当初公子于河套同冒顿见面,特意记在心中,回咸阳后使人仿制而成!”
“这……”拿着铭牌左看右看,章邯依旧担忧:“若被匈奴人识破当如何是好?”
“少府大可放心!”
“此铭牌,公子牢记在心。”
“后,又趁冒顿被头曼追击,调遣各族撤退之际,特意遣人趁其混乱,以仿物于实物进行比对。”
“莫说尺寸样式。”
“就是重量,也绝不相差分毫!”
章邯:“……”
好吧!
明知道这都是公子一手安排的,我还担心个什么!
公子,不比他稳重多了?
自嘲的笑了一笑。
章邯再问:“明日行动,可有何需要我配合的?”
“少府只需做好撤离准备即可!”
“好!那就看钟离都尉的了!”
几次三番。
担忧的事情,都被远在千里外的公子高一一算到。
既然钟离昧有信心解决冒顿,且不需要他,章邯自是不会多事。
很快。
一夜过去。
天色才刚刚见亮。
王庭内。
就传来了阵阵牧民的吆喝声。
旋即。
就是一阵杀牛宰羊之声。
在嘈杂的营地中央,一座最大的棚帐内。
头曼单于端坐上首,品味着由河套流传过来的奶茶。
喝了两口,摇头赞叹:“此物于我大匈奴,与铁石无异,当为重宝!”
说罢。
更是看向下首幼子:“儿子!”
“你要谨记!”
“在我大匈奴有万全把握,可一举南下,攻灭秦朝之前,绝不可与那胡亥交恶。”
“就是经商,咱们也必须要拿出诚意。”
“唯此!方能取信那些秦人,让他们在潜移默化下,彻底对我大匈奴失去戒心!”
“阿达放心!”
下首幼子连忙起身,自信道:“那胡亥就是一个蠢材!”
“就这几日,他已对我完全失去戒心,更将我当做亲弟,还说以后要带我一道去秦都咸阳呢!”
见幼子如此机敏,轻而易举就交好了胡亥。
头曼单于更是得意大笑。
忽然。
一名匈奴勇士走来:“大单于!”
“刚刚,胡亥遣人来信,说有要事求见于您!”
“现在?”
听到这话,头曼猛然一愣。
继而,不解自语:“有什么事,不能等中午宴会再说?”
嘀咕了两句,无人应答,头曼摆了摆手:“告诉胡亥,让他直接过来就行!”
“咱们大匈奴,没他们秦人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另一边。
胡亥营帐。
看着面色严肃的钟离昧,胡亥紧张道:“你确定,嬴高那贱种,已经与冒顿结盟,要来进攻头曼单于?”
嬴政要北伐。
作为儿子的胡亥不是不知道。
就是他这联姻。
最初,也是为了试探匈奴人的反应,继而判断出其虚实底细。
阴差阳错。
好好的和亲,胡亥反而是成了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