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子高一脸委屈的注视下。
嬴政长叹:“高儿!”
“朕知你性格稳重。”
“但有些事,真的没必要如此。”
“匈奴……”扭头,看向北方,嬴政继续:“虽是我朝之大敌,但朕并不畏惧!”
“若不是因他们平素多以部落为居,不断迁移,朕抓不到他们的主力,这场战斗怕是早在十年前,就已开启。”
“现在……”说到这里,嬴政话语中更是带有一丝自得:“我老秦兵甲齐备,粮草充足,足以支撑起一场耗时数年的大战。”
“即便,让那匈奴人有了防备,又能如何!”
说到这里。
嬴政更是霸气的挥动了一下衣袖:“高儿!”
“朕要你记住!”
“为君者,谨慎无错,但遇事,必当断则断。”
“唯如此!天下,才会惧之。”
公子高点头:“儿臣知道了!”
欣慰的看了公子高一眼,嬴政再道:“你这小子,什么都好!”
“就是这个性格,必须要给朕改上一改!”
“朕也不要求你如朕一般。”
“但今后!遇这等事情,莫说九成……”说到此处,嬴政嘴角又是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继续道:“但有六成以上把握,你就可放手去做!”
“凡事,都有朕在后面给你兜着!”
当初。
嬴政要求,公子高遇事,有五成把握就必须与他汇报。
奈何结果不甚理想,公子高这混小子,依旧是我行我素。
深知改不了公子高这稳重到要命的脾性。
嬴政也只能退让一步。
六成!不能再少了!
看着面前一脸严父状的嬴政,公子高心下感动。
不论如何。
他这个爹,绝对是亲爹!
河套,马邑城,扶苏府。
本因扶苏离去,而变的开始空旷的府邸,如今却再一次人声鼎沸。
无数仆役,在府内忙前忙后。
几名挎着药箱的医者,更是不断的进进出出。
府邸深处。
更是传来阵阵痛苦的哀嚎,使得本就忙碌的众人,更是不敢有半点大意。
“嗷!”又是一声惨叫,胡亥眼眶含泪:“轻点,轻点啊!”
“你们都是蠢货吗?换个药而已,为何要下这么重的手?”
伺候在一旁,李左车连忙安抚:“公子!”
“这些,可都是咱们北方军中,医术最为高超的医者了!”
“莫说是您这些外伤。”
“就是有的兄弟缺胳膊少腿,经过这些医者的医治,同样可保其性命!”
胡亥:“……”
我是你们这群死丘八吗?
我可是大秦公子,身娇肉贵!
你们这群天天在泥巴里滚打的丘八不怕疼,我可是疼的紧啊!
心中狂骂。
奈何经过刚刚那一番折腾。
此刻的胡亥,却是连再度开口的力气都欠奉。
终于!
一番在胡亥眼中灭绝人性的医治,几次将他疼到险些晕阙之后。
医者纷纷离去。
胡亥,亦终于恢复了说话的力气。
双唇微启,以呢喃的声音,胡亥小声说到:“百里大人……”
被胡亥点名,还在计划晚上是吃个羊腿,还是吃俩大腰子补补的百里奕连忙躬身回复:“公子,臣在!”
“咱们派去咸阳的信使,应当是到了吧?”
“我父皇那边,回信了吗?有说什么时候派人来接我回家吗?”
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轮回。
别的不说。
胡亥心中就认定了一件事。
哪好,都没自己的家好!
什么狗屁大长腿、水蛇腰?
现在的胡亥,境界早已提升了无数个级别,进入了传说中的无我之境。
美女都是红粉骷髅!他只想念自家那微暖的被窝。
“这个……”不舍的看了一眼门外,百里奕迟疑道:“信使刚刚出发几天。”
“料想,陛下就算是收到了信,也不会这么快就做出回应。”
一声长叹,道尽人世沧桑,胡亥再问:“那吃食呢?”
“能不能让我换点东西?”
“天天喝羊奶,嘴里都淡出个鸟来!”
“公子,这是医者吩咐的!”
“他们说,这样对您的伤势……”
不待百里奕把话说完,胡亥就已大怒。
双臂一用力,撑起了半边身子。
旋即。
嘴角一扯,眼眶一热:“嗷!”
又是疼的惨叫了几声,胡亥这才哭哭啼啼道:“我要吃肉!”
“吃肉,才能让我恢复的更快!”
百里奕不敢多言,只是杵在一旁,默默的观看着胡亥表演。
这事,可是医者特意吩咐的。
谁知道是否有什么说法。
若是因他自作主张,吃坏了胡亥,他老百里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百里奕龟缩一旁。
李左车却是站了出来,躬身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