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几天的时间过去。
嬴政虽仍在病榻,仅召见了李斯、蒙毅等几位重臣,咸阳各部却已正常回复运转。
惶惶人心,得以平复。
就连此前每天还要苦逼补课的胡亥,也因廷尉府的再度爆满,而得到了解脱。
不过……
此刻的他,并不开心。
趴在窗边,仰望天外,胡亥喃喃自语:“百里大人,你说,父皇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召见我啊?”
“臣不知!”
虽交了投名状,将陇西各族卖了一个干净。
但这几天,百里奕仍旧只感度日如年。
莫说冯无择,冯劫这些直接参与到叛乱中的陇西贵族。
就连章邯、杨熊等并未参与的重臣,同样被下狱候审……
百里奕心中竟隐隐有那么一丝悔意。
早知道,当时卖的再干净点好了!
“哎!”一声长叹,丝毫没注意百里奕状态的胡亥愁苦道:“我还等着父皇封赏呢!”
“也不知这次我立下这么大的功劳,父皇会封赏点什么!”
百里奕:“……”
您这心,不是一般的大啊!
“公子还请稍安勿躁。”
“今,陛下身体尚未康复,且陇西之乱为平。”
“以臣见,待陇西得意平复,也就差不多了!”
“陇西?”扭头,将视线放到西方,胡亥以期盼的语调自语:“那就赶快把他们灭了吧!”
彼时。
陇西,天水城外三十里。
一座本是空无人烟的荒村,却在此时囤积了整整过万的骑兵。
可即便如此。
荒村内,处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却依旧是一片寂静。
所有的骑士,无论其分属于哪一步,均是神情肃穆,不言不语的看向前方。
高台上。
小栓子持卷而立,在众骑士的瞩目下,缓缓开口:“陇西各族枉顾皇恩,大逆不道。”
“今!”
“陛下令南征军出渭水,直攻陇西郡,以平祸乱。”
“我等,亦要从此地出发,以做策应,共讨叛贼。”
说到此处,小栓子微微一顿,再道:“兄弟们!”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今天,就是咱们回报公子的时候!”
“风!”
“大风!”
一声令下。
阵阵秦风起。
万名骑兵,分别上马。
正如当初小栓子脑海中所浮现出的那一幕。
五千重甲骑兵在前,六千弓骑分列左右,五百重车居中。
一时间。
大地颤抖,尘烟滚滚。
天水城内。
得闻敌军来袭。
早已做好死守准备的陇西众将,顿时大惊。
可当他们得知。
来袭之敌,仅一万骑兵后,皆放声大笑。
“这群蠢货,竟想用骑兵攻城?”
“也不知指挥是谁,完全就没脑子!”
轰!轰!
嗤笑,尚未结束。
府城内的众将,就惊闻一阵巨响由城头传来。
随之,就是一阵剧烈的颤动。
还不等众将反应,一名满脸焦黑,神色惊恐的陇西私兵就闯入堂内:“不好了!”
“城门破了!城门被敌军用火药炸开了!”
噗通!
本因剧烈颤动,而站立不稳的众将,彻底得到了解脱。
纷纷瘫坐在地,目露绝望。
“完了……”
这句话。
不光是天水城内众将在说。
陇西郡。
看着十几万南军,入潮水般的攻势。
短短片刻,就攻占了数做城头的冯去疾,亦瘫坐在成垛之上,面色苍白:“我陇西……完了啊!”
一路由栎阳跟随过来的司马欣上前,搀起冯去疾:“右相,今尚未到绝望之时!”
抬起颤抖的右臂,指向下方,那密密麻麻的攻城人海,冯去疾苦笑:“我陇西各部,仅集结了八万人马,却要分守三城。”
“十几万南军齐至,陇西即破,我们还有何路可走?”
“金城!”
“金城?”茫然抬首,看向司马欣,冯去疾眼中一亮。
旋即,又是摇头苦叹:“金本为边陲小城。”
“连陇西郡都挡不住南军,凭此城,又能如何?”
“右相!”
“我们可召各族精英,汇聚于金。”
“而后……可将此城,献于羌!”
听到这话,冯去疾顿时一愣。
浑浊、绝望的双眼,亦越发明亮。
想到激动处,更是狠狠的拍了一下司马欣的臂膀:“你说的对!”
“我们挡不住南军,那就干脆不要挡!”
“只要保全族人,纵放弃基业又能如何!”
“金之西,就是羌人的地盘。”
“只要咱们到了那里,得其庇护,还怕这些南军敢过境不成!”
恍然开朗。
冯去疾到也不迟疑。
连声招呼。
一名又一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