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捆住手脚,瘫坐船头的钟离昧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早知。
他招惹的乃大秦公子高麾下骑兵,傻子才留在原地等死。
奈何,世上没有后悔药。
哀叹良久,钟离昧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此事乃钟离昧一人引起,公子无论如何责罚,某绝无怨言。”
“但,祸不及家人,钟离昧恳请公子……”
按照约定,最多再有两个时辰,他的家人就将抵达江畔。
这要是被一锅端了。
钟离昧无颜苟活人世!
“我说要罚你了?”
钟离昧:“……”
当着外人的面,说那些跋扈的言词,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带上他。
不罚?请他吃酒啊!
“您不连麾下骑兵都……”
“慈不掌兵!”
“身为我嬴高的护卫,跋扈可以,仗势欺人也无妨。”
“但要欺,就必须欺出个样子。”
“那公子您这……”低头看了下自己被困成麻花的样子,钟离昧不解。
“我有急事,欲往江南,然渡船仅有一艘。”
拍了下船梆,公子高看向南方:“待抵达江东,我自会命人征集渡船,将麾下护卫尽数接来。”
“届时,你与这些渡船一并返回,带上家人即可。”
微微一愣。
钟离昧突然直起了身子。
几名护卫在旁的骑兵还未上前,公子高就摆了摆手。
旋即。
噗通一声,钟离昧屈膝跪地:“钟离昧,叩谢公子大恩!”
“我将你捆了,何恩之有?”
“钟离昧清楚,公子此举,乃是保护在下!”
公子高点头。
不错!不愧是历史上项羽信重的大将,脑袋确实比一般人清醒。
“起来吧。”
“把你捆了,也是稳妥起见,你能理解就好。”
缓缓起身。
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公子高,钟离昧心头生出了一股向往。
虽然最开始不太愉快。
但反过来想想,这不也是他的一次机遇!
可不是谁,都有机会与大秦公子如此近距离接触。
尤其!就目前来看,这位公子表现的还非常亮眼!
犹豫再三,钟离昧再次跪地:“钟离昧自认还有一些勇力!”
“如蒙不弃,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以报公子回护之恩!”
事情摆明。
要是公子高走了,将他留在江北。
无论是其自身,还是后续赶来的家人,在那群骄傲的骑兵手下都吃不了好。
以此为凭,恰好给了钟离昧自荐的机会。
“为我效力?”
“那,得以一侍从做起,你可愿意?”
钟离昧:“……”
好歹,我也是以一人之力,虐了你麾下五六个骑兵的存在,也算彰显出了自己的本事。
结果,侍从?
果然!不愧为大秦公子,这档次就是不一样。
“钟离昧愿意!”
“好,那你就跟在我身边吧!”点了点头,公子高突然好奇询问:“你并非江东人士?”
“卑下本居东海郡朐县,因锁事,欲举族迁往江东好友处。”
“琐事?”
苦笑一下,钟离昧缓缓开口:“不敢欺瞒公子。”
“陛下招募方士出海探寻仙丹,因东海郡为港口,卑下族人大多被强行征调为船夫……”
好么,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
拍了拍钟离昧的肩膀,公子高自信道:“你放心。”
“待此次我返回咸阳,将再无方士仗势欺人之事发生!”
咸阳,阿房宫。
一栋昏暗的书房内。
嬴政面色阴沉:“打探清楚了?确无问题?”
下首黑卫单膝跪地,恭敬回复:“属下着人,询问了约百余名方士。”
“无论其是否有官身,所给说辞具一般无二!”
“可曾确认,这些人之间没有联系?”
“属下探寻之地,遍及魏、赵、齐、楚四地,其各处方士断无联系!”
听闻此言,嬴政沉思。
片刻,起身,渡步走到窗边,看向窗外云朵:“高儿呢?他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根据最新消息,高公子正带人赶往江东。”
“江东?他去江东,到底要做什么?”
“属下不知……”
“那彭城呢?此次出现徭役叛逃一事,不是沛县与彭城两地吗?”
“彭城已被高公子所控。”
“其所留文吏萧何,以高公子在沛县颁布之令,如法炮制。”
“现,彭城左近逃散徭役,均已自行返回。”
嬴政满意点头:“高儿眼光到是不错,这萧何是个人才!”
“陛下,是否用卑下去调查一下此人?”
“不必!”甩了下衣袖,嬴政苦笑。
调查什么?
这小子能瞒着他老子,捣鼓出两三千的铁骑。
旁的,还指不定瞒了他多少。
想说,等他回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