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公子高府。
阵阵肉香从庭院内飘出,引得过往行人驻足。
拿起手中肉串,美美的喝上一口,公子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什么储君?天天被人惦记不累吗?”
“这,才是生活啊!”
看着一脸享受的公子高,卖力剁肉的虞子期叹息。
也就是尉缭不在。
否则,看到这一幕,还不得痛心疾首?
这边还在想,门外就传来阵阵叩门声。
“子期,去看看。”
放下菜刀,开启大门,虞子期面露怪异。
莫不是,他也有那些方士所言的通灵之术?想谁来谁啊!
“公子,国尉大人来了。”
“你到是会挑时间,我这肉串才刚烤好!”
“来,正好陪我喝点!”
气喘吁吁的尉缭,无奈的拍了下脑门:“公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烤串?”
“这个时候?”抬眼看了下天色:“才刚刚天黑吧,吃点夜宵不行?”
“哎呀!”尉缭大急:“公子,你没收到消息吗?”
“乱了!楚地的徭役,出乱子了!”
“乱就乱去呗,徭役逃跑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大惊小怪?”
“这次不一样!”
一把夺过公子高手中酒水,狂灌了一口:“这次出乱子的,乃是阎乐负责的沛县、彭城等地。”
“因阎乐被下狱,无人总领,徭役大批逃亡。”
“据我收到的消息,这一次,最少跑了整整两万人。”
“一旦胡亥他们知晓了此时,怕是要借机发难啊!”
“好喝么?”
尉缭:“?”
抬眼看了下尉缭,公子高再问:“刚刚你喝的酒,好喝吗?”
“好喝……可是,公子,现在不是讨论酒的时候啊!”
本能的回了一句,尉缭再次急到跺脚。
“好喝多喝点!”
“还有这肉串,我一个人正好吃不了,别浪费。”
尉缭:“……”
是咱俩没在一个频道。
还是我年岁大了,出幻觉了?
将懵逼的尉缭按在一旁椅子上,公子高安慰:“不就是一点徭役吗?跑就跑了,天塌不下来!”
“阎乐?”淡然一笑:“你就安心吧!这件事,我早有准备。”
“公子!莫非你……”双眼一亮,尉缭抓住了什么。
“行了,这么大岁数,一点小事都沉不住气,该吃吃、该喝喝!”
“学学子期,他比你早来一步,也没像你这么急躁啊。”
虞子期:“……”
才一进门,就让我剁肉,你给我急躁的机会了么。
看着一脸便秘的尉缭、虞子期二人。
旁边扇火的小栓子摇头。
年轻,还是太年轻。
公子这么稳,跑了两万多徭役,这么大的事,他要没准备,能这么淡定的撸串?
彼时。
胡亥府。
酒席之间,觥筹交错,众人喝的不亦乐乎。
“嬴高那贱种作茧自缚。”
“这一次,楚地徭役逃跑,父皇得知定然震怒,咱们搬倒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尾席章顾讨好道:“公子乃天佑之人!区区公子高,不过疮疥之疾,不足挂齿!”
胡亥闻言,更是得意狂喜。
转首,见一旁赵高举杯沉思,连忙询问:“老师,您认为,咱们以此参那嬴高,有什么不妥吗?”
摇了摇头,赵高凝视杯中酒水:“参他到是没什么问题。”
“但……陛下近来对他颇为喜爱。”
“仅以此事,搬倒恐怕是难啊!”
百里奕附和:“只这件事,想将他搬倒却是不易。”
“但……咱们大可趁此时机,将阎乐给救出来!”
“不错!乐儿这段时间,到是受了不少的罪。”
点了点头,一抹狰狞,从赵高眼中闪过。
“明的,咱们搬不到那个贱种,那就来暗的!”
“只要能将他调离咸阳,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一股寒气,骤然升起。
胡亥面露纠结。
片刻,在赵高直勾勾的注视下,眼中一发狠,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就听老师的!”
“这次,就要那了贱种的命!”
席间众人,皆点头。
一时间,热闹的酒席,化作了杀气腾腾的誓师大会。
翌日,阿房宫。
地位最低的章顾先行出班:“陛下!臣有本要奏!”
“说!”
“臣参公子高,无辜诬蔑朝臣,至使楚地徭役趁机逃逸,使之大乱!”
虞子期上前:“诬蔑?高公子诬蔑了何人?”
“章军侯,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楚地役令总管阎乐!”
“陛下已将阎乐打入天牢近半年之久,却未调查出任何罪证。”
“今!楚地因无阎乐坐镇,至使徭役逃离,公子高岂能无错?”
嬴政眉头一挑:“蒙毅,章顾所言可曾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