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萦思率先发现了鹿白青,立即慌了神,“太、太爷爷?”
钟鄂转头一看,还真是,心里顿时慌乱如麻。
“方才在聊什么?”鹿白青笑着问。
“没、没什么。”钟鄂回答得很勉强,“太爷爷怎么来此处?”
他本想把问题抛给鹿白青,但鹿白青岂会轻易接下,又问:“似乎听你提到了高祖父,那便是我的养父,他是如何诓骗我的?”
钟鄂身子一震,连忙说:“人多嘈杂,想必太爷爷是听错了。”
鹿白青目光一愣,倏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还不说实话吗?难不成,今天想把命留在这里?”
兄妹俩被他的气场所震慑,尤其是钟萦思,她吓坏了,都跪下来了,哭着说:“太爷爷,我、我都说……”
鹿白青的养父养母是救了他不错,不过倒不是因为他们多么善良。他的养父对于捉妖之术略懂皮毛,当时就看出了他是个有本事的大妖,自己不是对手,于是伪装成热情善良的猎人,几十年如一日的对他好。
在临死前,养父对他透露在妖界与人界的交界处,有一个叫做沽南楼的地方,许多人或妖都在那里经商,挣了大钱。又讲述自己对鹿白青的教导、养育之恩,让鹿白青心怀感恩,于是在养父弥留之际,签下了契约。
这么多年来,鹿白青一直铭记那对夫妇的恩德,感谢他们带着自己认识了这个世界,但没想到,这一切竟是骗局!
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
钟鄂说:“太爷爷,我们所知道的就这些,请您放过我们。”
鹿白青心中怒气横生,又怎会放过他,怒斥道:“那你今日,是打算一走了之,继续要我当你们钟家的摇钱树?”
钟萦思立即解释,“不是的太爷爷,我来沽南楼也有一段时间了,实在是不习惯,特别想家,所以决定回去看看,怕您生气,才没有告诉你。”
她说着,给鹿白青倒了一杯酒,“您消消气。”
但眼下这个情况,任谁都不可能消气,他心中憋闷,将酒水一饮而尽。
“如今秘密已被我知晓,钟鄂,这契约你是同意解除还是不同意?”
钟鄂低着头,沉思了许久。
鹿白青见他迟迟拿不定主意,又道:“若是不同意,我便屠尽钟家满门!”
只有如此,才能泄他心头之恨!
钟鄂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急忙说道:“既然太爷爷已经知道真相,那不如……解除契约。只求太爷爷高抬贵手,不要灭我满门。”
鹿白青心知钟鄂是个老狐狸,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钟鄂,你的话在我这里没有任何可信度,除非你现在就与我去汀清山庄。”
此时他已经冷静下来,没了方才的愤怒,只有身为灵妖的威压,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又轻抿了一口酒。
钟鄂眼珠子一直转,盯着鹿白青看,就连钟萦思也是,似乎在等待什么。
鹿白青好奇,目光扫过他们,正要喝第三杯酒的时候,忽然身子一软,趴在了桌上。
“这酒……”他目光死死地盯着酒杯,终于才意识到,这酒有问题。
钟萦思笑了起来,“太爷爷,您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这么天真好骗,真是白活了。”
钟鄂也是仰天大笑,“太爷爷,作为家主,为了钟家的未来,只能这么做,您莫怪我们无礼。”
“你们……要做什么?”鹿白青有气无力地问,“如今我已知道真相,除非你们杀了我,否则待我恢复体力,必杀了你们!”
“这我管不着了,这是下一任家主要考虑的。”钟鄂朝钟萦思使了个眼色,“按计划行事。”
钟萦思默念一声咒语,客栈的地面上忽然闪现绿色的光芒,那光芒在鹿白青脚下,将他困在其中。
鹿白青十分惊讶,这短短二十天的功夫,钟萦思竟然学会了阵法?而且这阵法看着力量不弱,他如今使不出术法,只能乖乖被擒了。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小乌龟目睹了这一切,没想到对方竟然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作为一个杀手都鄙视他们,又惊讶又愤怒又觉得恐惧,不过理智还在,立即用传音符联系了禾竹。
“掌门掌门,大事不妙了。”
禾竹这会儿正在吃晚饭,听见声音后被惊住了,“小乌龟,是你吗?”
“是我是我。”小乌龟语气急促,“大长老被那对兄妹给抓了,掌门速来营救。”
“小白怎么会被抓?”禾竹感觉匪夷所思,他可是灵妖啊!
“别问那么多了,再晚人都要跑了。”小乌龟催促道。
禾竹饭也不吃了,直接赶往福来客栈。
所幸还来得及,钟鄂和钟萦思都没走,而鹿白青病恹恹地趴在桌子上,脚下是一片绿色的阵法将他困住。
“小白,我来救你了!”禾竹大喊了一声,就往客栈里冲。
还没冲到鹿白青面前,就见钟萦思露出了阴笑,“你可算来了。”
“什么意思?”禾竹脚步一顿,迷茫地看过去。
怎么感觉他们是在等自己呢?
“我今天的目标是你,难道你不知道吗?”钟萦思双手抱胸,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