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已过,夕阳西下,九月虽说天还不太冷,但是横梗在敦煌西面的沙漠却显得格外的清冷些,没有了驼铃声,只有枯枝上几只寒鸦不时的啼叫着,提醒着人们黑夜的到来。此时远方几匹健硕的骏马在沙土中疾驰而来,从穿着来看,像是沙洲的官军,手持州府令牌进入了敦煌城,往城东的沙寨货栈而来。
哒哒哒,一阵阵清脆的马蹄声回荡在沙寨货栈前面的巷子里,几匹骏马迈着相同的步子,马蹄声都踩在一个点,懂马的人一听就这知道这是经过长期训练的军马,看着体型高大、前胸宽阔,一定来沙洲的军马。为首的军官叫刘海,在巷子远处就看到了沙寨的幌子,是这里没错了。刘海招呼其他两个同行下马,将马拴到了门前的马桩上,就在门前应门了。
说明来意后,被门童引进了会客堂,门童就去账房通知掌柜的了。
“各位军爷,不知到我们沙寨货栈有何事?”古木里双手抱拳施了一个礼,黄凤城也跟着过来了。听说货栈来了几个官军,手里没事的伙计都好奇躲在门口偷看,此时清明和九环就是货栈里最大的闲人,几匹健硕的好马栓子门口自然也逃不过清明的眼睛。
“九环,这真是我见过最好的马了,两耳高耸,眼若铜铃,颈上披散均匀的长鬃、四蹄健硕,马背宽而平整,在配上这个牛皮漆木马鞍,这可是上等的好马啊。”清明看的入神,喃喃自语,这可比我的小黑猛多了。
“少爷,这你就别想,这可是那几个军官的马,官家的,你只有看看的分了”九环看这入迷的清明嬉笑道。
“九环,你别看不起我啊,总有一天我一定会骑着上等骏马,让全沙洲的人知道我的名号。”清明又扬起了他的雄心壮志,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
此时的清明如果知道后面一段人生犹如跌入炼狱的一般惨烈,一定会后悔今天说过的话,此是后话,后文在表。
“您是古木里掌柜的吗?”领头的队正刘海问到。
“禀告军爷,正是在下。”古木里回答道。
刘海从随身的牛皮包里,拿出一封信,交到古木里手中,信封背面用火漆密封,信的正面写着:敦煌沙寨掌柜古木里亲启几个字,看着熟悉的王体正楷,就知道是寨主苗兰所书。
此时黄凤城也起身走了过来,看到是寨主的亲笔,就问刘海:“请问这位军爷,此信是从何地带回的来的。”
“老先生,此信是沙洲驿站的军报一起送到沙洲卫大营的,参军王镇大人特意要属下专程到敦煌送信,此信是是军事机密,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老黄,不必再问了,我这就拆开信看看再说。”说罢古木里立马撕掉火漆封口,拆开信来,信中写道:
弟:安好
兄前几日和守捉郎护送粮草到红石峡谷烽燧,途中遭遇一批黑衣马队的袭击,沙寨兄弟与守捉郎一同应战,将此伙马贼悉数剿灭。清理战场时在一黑衣马贼的左臂发现了滴血狼头的标记,因之前听弟说过,你们族人被杀的现场也有一具尸体左臂上有着滴血狼头的标记。遂将此情况与弟说明,望弟尽快赶到红石峡谷烽燧与兄汇合,追查杀你族人凶手。
另我儿清明烦请兄安排凤城照料。
兄敬上。
看过信后,古木里已是泪流满面,信纸在手中被捏的褶皱起来,十年了,我整整找了十年了,杀害我八百族人的凶手终于有线索了。
躲在门外的众伙计也是一脸茫然,他们从来没有看到掌柜这么伤心过。
包括刘海在内在场的几位军爷看到这个满脸胡须的突厥大汉如此悲伤也是连连相劝。
“掌柜的,没事吧,信中写了什么啊。”黄凤城也关心的问到。
“各位兄弟,我没事,只看到寨主信,想起了自己家族的旧事,多谢各位兄弟惦记!”古木里转手将信递给了黄凤城手里。黄凤城看过信后也猜出来了,这是追查凶手最好机会。
“几位军爷辛苦了,在下已经在后堂为各位备好酒菜,请各位军爷吃饱肚子,在这休息一晚,明日再回去复命吧。”
“多谢先生盛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刘海向黄凤城和众人抱拳答谢,连同身后的几个亲兵一起跟着伙头大勇去后堂吃饭了。
“古木里叔叔,听说爹爹来信了啊,我爹我娘什么时候能过来呀?”清明和九环从门口伙计口中得知时寨主苗兰托这些军爷过来送信的,就进入会客堂去问问情况。
这时古木里已经从刚才悲伤的回过来了,整理一下衣袍,看到这个有点轻浮和莽撞的小子,对他既是喜爱又有点严肃,就故意抬高了声音说:“帮主来信是要你好生跟随二掌柜学习圣人之道,多读读圣贤之书。不要老是想着舞刀弄枪的。”
“爹爹老是这样,在他跟前要这样,不再他跟前还要这样,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想法。天天读书有啥用,我是想当一位响当当的侠客,扶危济困。”清明听后有点不耐烦了,毕竟这是他在沙寨每天都要做的必修课,苗兰管的严厉,有时候他娘都劝不动,每天都要读圣人书、立圣人志。
“小子,没听过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吗,这圣人讲到先修身、再齐家治国平天。圣人之言如天上的明星,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