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收编,在经过筛选后用于城内设施的修复,但其实也没什么可以修复的,因为于苏和帝绛的介入,双方并没有爆发多大的冲突和伤亡,顶多是撞坏了前往皇宫的大门和吊桥。
于苏此时正同舅舅一起处理烂作一摊的政务,自从老皇帝死去,慕婉夫人生怕有人抢夺皇位,压根没有管过前朝事宜,唯一置办的比较认真的就是老皇帝的葬仪,可能是觉得有愧于兄长,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补偿。
“殿下,城外来了几名官员。”
“让进来吧。”
待几人进入殿内,于苏恍然大悟,这几位正是前不久来坤池山找过他的几位大监。
“殿下好速度,我们几个被车颠得骨头都要断了,您竟然还走在了我们前面。”
“而且殿下居然已将乱党除去,真是铁血手腕。”
几名大监相继感叹,他们全都一脸苦相,发冠歪斜,衣衫扣子歪歪扭扭,吉安城距离坤池山数千公里,能用这么短的时间赶回来,路上确实得吃不少苦。
于苏哑然失笑,“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修仙者,自然用的非常手段。”
“我们几个看到守门的士兵,还以为是巽王的部下,刚想躲避片刻,楼上就射箭下来,害得我们人仰马翻。”
一名大监面颊青乌,用怨恨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燕将军,大有告状的意思。
“燕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于苏觉得好笑,追问道。
“如今城中戒备森严,几位躲藏在车驾中,谁知道是不是乱党余孽。”燕将军挺着胸膛板着脸,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那你验明了我们的身份后,为什么还要查抄我们的车辆,让我们步行进宫,老夫的腿都要走断了。”
“谁知道你们有没有私藏武器,再说了,各位尚在壮年,短短几公里怎么就走不成了。”
“你!”大监们恼怒,这不是拐着弯骂他们体虚吗,“殿下,你要为我们做主啊,他分明就是以公谋私。”
“哎呦,老夫的胳膊都被箭划破了。”
“别装了,那一箭明明射在了车辙上。”
“停停停。”眼见局势混乱不堪,于苏从中打圆场,“燕将军,你先去忙吧,几位大人你们回来的刚好,解了燃眉之急啊。”
说着,于苏将分出来的几沓公文交到几人的手上。
大监们在一句句“非你们不可”的称赞声中迷失了自我,卖力的投入到工作中,哪里还有腰酸背痛的样子,他们都想在新皇的面前显露身手,好为今后的仕途开路。
整整花了一天的时间,从傍晚忙碌到清晨天色露出鱼肚白。
于苏累的要死,他没接触过这些,但想着为舅舅分担一些这才坚持留了下来,此时他正躺在榻上浅寐,帝绛正在一旁为他输送仙力。
就在以为能闲暇片刻时,外面又有人来报,说是慕婉夫人意图自杀被拦了下来,巽王保住了性命,以及找到了躲在宫中暗道内的巽王之子徐珅。
这下好了,一家三口整整齐齐,于苏不想再见到慕婉夫人那张脸,倒是想问徐珅一些话,因此带着帝绛一起去了一趟牢狱。
几人关在宗人府的牢中,虽然阴森,但总归是干净整洁的,并没有多么瘆人。
哗啦啦的锁链声响让关在里面的人抬起了头,徐珅昨天见的时候虽然瘦了些,脸色光鲜明丽,如今满身脏污,蹲坐在草塌中,神色恍惚。
“徐珅?”于苏喊了声。
对方这才回过神来,随即起身扑了过来,但很快被狱卒挡住。
“你昨日为何同我说那些?今日又为何将城门口的卫兵调走?”于苏问道。
“我帮了你,你一定要赦免了我,我不想死。”
虽然大概猜到是这样,但于苏还是觉得讽刺,一个为了皇位不惜牺牲一切的女人,养了一个为了活命不惜牺牲一切的儿子,都是自私自利之人。
隔壁便是慕婉夫人的牢间,听了这话握着栏杆,尖锐的声音传来:“混账东西,你昨天跟他说了什么?我筹谋这么多年,被你这个孽种毁了,我就不该生下你!”
“我又何尝不想要你这样的母亲!”徐珅也怒了,脖子上青筋毕现,若不是狱卒和铁笼拦着,怕是要弑母。
眼见母子反目成仇,于苏只觉讽刺,目的已经达到了,这里便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他不想让帝绛呆在这种肮脏的地方。
在他们的背后,徐珅还在撕心裂肺喊叫:“于苏,从前是我对不住你,但我已经赎罪了,你一定要饶恕我!”
于苏没有回头,阳光透过树木射下万道光影,刺目的光令眼眶有些湿润,掌心被帝绛轻轻捏动了下,他转头对着心上人笑了笑。
二人一同踏入光中,将黑暗弃之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