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密道中又赶来了不少人,看到于苏的出现都表现的喜形于色,有些年纪大的甚至喜极而泣,抱着于苏不肯撒手。
这些老臣是不愿意看到江山易主的,其一是对于血统的重视,其二是担心新上任的君主将他们这些旧臣悉数除去,更何况,亲眼见过那么多皇嗣夭折,如今再看到一个健健康康完好无损的皇子,其间欣喜自不用说。
几个回合的商讨后,于苏明白了眼前的局势,巽王妃慕婉夫人是先皇死去时唯一在场的人,当时先皇已然病危,御医在外守候,但慕婉却凭借她是先皇的姐姐,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寝殿,当天夜半,巽王爷带私兵潜入皇宫,与慕婉夫人会面。
第二天,慕婉夫人便携带遗诏宣布皇帝驾崩。
满朝文武当然知道先皇之死有太多疑点,但无一人敢提出疑虑,只因当时巽王爷手中已拿着统管城中禁军的令牌,他们一旦不服从调遣,定会被绞杀在宫中,在这样的威势下,所有人战战兢兢的听从了那封假的遗诏。
遗诏中先皇将皇位传给了外甥徐珅,并命其父巽王监国,其母慕婉夫人为晋国夫人,其位同太后。
这可让一些后宫内的妃子们不乐意了,虽然她们膝下没有一人可以继承皇位,但这太后的位置自然得由先皇后继承,慕婉夫人的毒辣与善妒是出了名的,若是由她统领后宫,她们定是连一点儿活路都没有,一时之间便也联系族里,希望尽快选出更好的皇位人选。
在多方势力的推动下,这些人达成了共识,那便是接唯一的皇子于苏入宫继位。
巽王手中掌握全城军力,且眼线耳目极多,这些天以来一直昼夜不休的巡逻,阻拦任何人进城,原本他们打算将于苏从通往城外的密道接进来,没曾想于苏竟然自己想办法进来了,这倒是省去了不少功夫。
先皇的葬仪要求守灵三天,之后才能宣读遗诏,选出新帝,这三天也是最后的机会,否则等他们真正龙袍加身,第一个要除去的肯定是他们这些人。
有一人拿出了绘制了整个都城的地图,上面详细记录了各个守卫巡逻的时间和地点,巽王窝在宫中不出来,却装作一直在王府上的样子掩人耳目。
于苏问道:“既然他们想要徐珅继位,那为何还任由徐珅在城中乱晃,不应该早点接到宫中护其周全么?”
“小殿下有所不知。”一名身穿一品朝服的大官解释道:“巽王压根没想着让其子继位,徐珅为人愚钝蠢笨,平日里只喜混迹不雅之地,断然不是当皇帝的料,巽王只不过将其作为一个棋子来引人注意,若是有人对徐珅下手,他反而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了。”
原来如此,于苏心想,这一家人还是出奇的相似,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抛弃一切。
“燕将军已经带兵驻守在城郊外不过百里地的清河湾,事不宜迟,该让他尽快入城勤王才是啊。”有大臣提议道。
“不可。”郑渠王果断否决,“此时还在国丧,燕将军贸然入京反而会被按上个造反的罪名,我们不能让他涉险。”
那名大臣瞬间急了,喊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出兵,难道要等到巽王登基那天不成?”
“你说得对,就是要等他登基那天。”郑渠王面无表情道。
所有人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郑渠王怕不是打算放弃了?
“舅舅说得对,确实应该等到他登基。”于苏也出声道。
完了,这小殿下也打算放弃了。
“你们既然会这么想,巽王肯定也会认为只要登基就万事大吉了。”于苏站起身来,两眼神采焕发,“先皇绝对不会容忍有人背叛他,所以断不可能写下遗诏,更不可能告诉他们虎符、玉玺这些的去向,所以他们手中的东西,也就一块能够调遣禁军的文书和身为国戚的身份罢了,试问这些东西能作为凭证让百官和百姓信服吗?”
“自然是不能,但是我们手中也无任何信物,甚至连入宫都是虚妄。”一老臣道,“但若是殿下有办法弄到真正的玉玺和虎符,那即便他披上龙袍也得再脱下来。”
“如此甚好。”于苏笑了起来,“请各位先回去安心休息,届时等我消息即可。”
闻言一众臣子有些踌躇,虽然知道这位殿下是修士,但要想避过重重守卫进入皇宫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更何况这玉玺和虎符谁也不知道藏在哪里,巽王搜寻这么些天也毫无结果,想用短短三天找出来无异于沙里淘金。
“你真的有把握?”郑渠王也有些不太相信,原本他的计划是在巽王登基当天放松警惕时出兵围城。
“放心吧。”
于苏笃定的回答给这场议事落下帷幕。
随着大臣们纷纷离场,于苏转头去看帝绛,看到对方正躺在角落里的一张椅子里小憩。
帝绛是不喜欢人吵吵嚷嚷的拥挤在一起,但因为要贴身保护于苏,所以从未想着离开,只是尽量不让人注意到他。
于苏伸出手去撩开了一点斗笠,透过那细小的缝隙想看看帝绛醒来没有,却发现对方正半眯着眼睛打量过来。
“结束了?”
“嗯。”于苏放下掀起的纱布,转而将帝绛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舅舅为我们安排